三十岁的人看少年,越发觉得迷人,甚至于只是从口中迸发这样的词语,也感到充满青春的无畏与活力。
二十岁的人,还是少年?是渴望期盼快点度过这一阶段的少年。站在“年少”的末端,在向未来招手,向过去告别。只有当回忆的列车不小心擦身而过时,才会突然被勾起“我曾是少年”的回忆。
路过中学的门口,偶尔碰到放学,看到嬉笑打闹着走出校门的学子,不禁感叹“年轻真好”。明朗的笑脸,统一的校服,昂扬的步子,是那么的和谐。这样的少年,真好。
不是所有的十七、八岁的少年都呆在学校。同样的地点,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手里拎着一沓小广告,走几步就贴一张,走几步又贴一张。我曾在很多地方看到过这样的小广告,天桥、公交站牌、地铁……无处不在的小广告就好似男孩的足迹,遍布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我们给这样随处可见,破坏美感的小广告取了个让人厌恶的名字“牛皮癣”。它让人们觉得可恶和恶心。
在它的身后是许多像那个男孩一样的少年。我们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来到这里。他们就好像这些小广告一样,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男孩在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出现在男孩的身边。女孩走到小广告旁,将广告撕了下来。男孩发现了,大惊。这应该是他第一次遇到除环卫工人外,有人撕他的小广告。他迟疑了一下,又像斗气一样,在地上,墙上都贴上了广告。女孩也很生气,跟在他后面撕。可她总要慢一些,于是她放弃了广告,开始追那个男孩,嘴里喊着:“不要贴了,你不要贴了,丑死了。”男孩看着有点疯的女孩,似乎感觉到了某种不安,或者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作为可能并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于是飞快地跑开了。女孩停止了追逐,返回原地,将那些广告一一撕掉。
我们没有深究,所以不曾了解他们。
站在成人的角度,我们多会为女孩的行为点赞,斥责那些贴小广告的男孩。一个少年追着另一个少年的画面,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被追的少年来自农村,没读书,在打工,没技术,没到年龄,只能在城市贴小广告;追的那个少年,出生在这座城市,很快将考上大学,有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同样的年纪,却成为“对手”,她追他,他却落荒而逃。不是命运的捉弄,只是现实让他们站在了彼此的对面。
我好像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深深的恶意。少年终会不再年少,时光在他身边路过,消磨。
不论在任何地方,总有穷学生的天堂。深藏于高楼大厦中的百货小店,琳琅满目的东西,而且还很便宜。跳蚤市场是另一个值得光顾的好去处,在那里,你将体会到讨价还价的乐趣,各地的方言让你捧腹不禁。
每一座城市,都有一群流浪的少年。他们行走在路上,等待着每一个可以停下来的机遇。
机会总是很少的,于是,他们开始出现一些错误的方向。在火车站,我曾遇到一个身穿大衣的男孩。他走到我前面,微微侧了下身子,问到“小姐,需要手机吗?”然后将大衣敞开一半,露出一排手机。“很多种款式,挑个喜欢的吧。”我不否认,看到那么多手机的那一刻我的惊讶。我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镇定下来,细想下,不难猜测那些手机的来历。望着男孩的背影,默默叹息。火车站的警察也曾抓到过很多如那个男孩一样的少年。他们是小偷。被带走时,他们只是低着头。我还记得那个男孩问我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有期盼,有绝望。等不到机会,一件很小的事情,也可能让他们离正确的轨道越来越远。可是,哪条又是正确的尼?
我们是互不相识的少年。但是谢谢你曾经温暖我。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行人总是匆匆而过。我站在站台,等着45路公交车的到来。与我一起等车的还有一个小女孩。等了一会儿,她走到我面前“姐姐,你有伞吗?”我看到女孩的头发被雨水打湿,粘在了脸上,有些狼狈,有些可怜。但是,我今天出门确实没有带伞,只有不忍地回答到“没有。”“那你等我一下。”我看见小女孩跑进了站牌后面的小商铺。片刻后,又拿着一把好似雨伞的东西朝我跑来。我突然觉得有些愤怒,觉得很是郁闷。她却笑吟吟地看着我说“给你。”我准备往包里掏钱,又听到她说“以后空了,还到刚才那个小店铺就好。以前也有个漂亮的姐姐在下雨天给了我一把伞,她说要学会传递。”我停止了掏钱的动作,略为僵硬的接过了伞。不大自然的笑着说道“谢~谢~”我感觉到,我的脸蛋有些泛红。
学校里有许多的流浪猫。每每在路上看见流浪猫、流浪狗,总觉得十分的心酸。自己不是爱狗的人士,却也看不得这样凄惨的场面,消瘦的身体,拖拉的肚皮,或是一瘸一拐。学校里的流浪猫,却不是这样,它们多数长的很胖,尤其是腿有些瘸的。每到下课,同学们总是飞快地冲向小卖部,三五个学生中总会有一人买了火腿肠、面包之类的物品。小猫们吃的津津有味。
二十岁的我还是少年。
我可以感慨以前的时光,少年不知愁滋味,肆意挥霍,不曾后悔。也可以展望,未来的时间,我会做一个温暖的少年。
路过,曾经年少的自己。
不曾路过,还是少年的我。
--刘汀的《身边的少年》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