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苔,一片绿油油的青苔,站在阳光遗弃的阴影里。绿意在巴掌大的苔上流转着。这块绿得受不住,便转到那块上。绿意在笑,在闹,在那中间苍翠,四周青绿的苔上浮动。
我俯下身,睁大眼睛望着这片苔。他们小,头碰头,肩并肩地扎在台阶上的积泥里。淡黄的、米色的、苍绿的...深得厚重,亮得纯粹,苔痕虽小,到底能动人。
花!看,有花啊,要不是离得近,几乎认不出。拥挤的苔痕间,竟有一棵棵米穗样的小花,一颗颗纤瘦的茎,奋力挣起几瓣单薄的花叶,雨珠滴下来了,挺着;风刮过来了,立着。它们就是要绽放--哪怕无人欣赏。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古人多么精炼,苔花就是这样,它求日照么?它求观赏么?它求赞许么?
不!苔就是空谷中的君子。不求阳光青睐,不求世人赞誉,不像莲花冷淡,不像雏菊孤僻。它也愿意开,也愿展示最美的一面,但它们开得真,开得很诚,”如米小“也学”牡丹”盛放。
自珍自赏,真诚绽放--这是苔,这是人。苔与人都会遇到遗弃,遇到淡漠,但在这被白日遗弃的角落,还有一片“如米小”的青苔。
在翠绿的苔,细小的苔花边,我不觉加快了脚步。(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