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向璐
我,是人类。地球上的生物,除了地上爬的和空中飞的,姿态最得体的:不过分谦卑,也不过分清高,就是我们直立行走的人类。可是得体有什么用呢?用两条腿走路,一定比两翼或四肢来的开心吗?人类最悲哀的“得体”,就是喜欢满足别人眼中所喜欢的“看起来”。
人类又分两种。我,是女。男女不平等一直是社会的一个梗。很不幸,在性别分工上,我又低了一等。我是高等动物又如何?我只是高等动物里的“老二”。做“老二”的悲哀,大家都清楚,虚名大过实权。就像我也有去停车场停车的特权,但是在更多时候却只能停在“女性专用停车位”,而不是停车场。我想,被照顾有时候是一种善意的“侵权”。
我的头发那么长,除了尽现千变万化的好看,其实全是千丝万缕的负担。一个月比别人上多几次理发店,剪修、保养、烫染、造型…年纪大了还要焗油,生命虚耗在“做头”的时间,比做爱都多。自己还要洗头,不然很快油腻腻的又痒又脏,抑郁因子钻进体内,精神萎靡,生无可恋。还不能随心欢喜地做个光头佬,流言蜚语比烦恼丝更麻烦。
小时候觉得世界很大,那是因为自己很小。长大后觉得世界很小,那是因为灵魂厚重。用工作填满我们的生活,不是因为我们上进的品质多么伟大,而是不想破坏更多美好的美好,比如爱情、娱乐…理论只有那么几种,派别也多得数得清,抽象活动通过逻辑修炼可揭开其中奥秘,无尽道理经过岁月终于沉淀看透,还有什么值得深究?世事洞明皆学问,智识前方疑无路,只好回归生活,好似等待前面未知惊喜的一幕幕浮光掠影,绚烂多姿,好戏不完。
实在空虚呢,用人类最原始的动物性本能“吃、喝、拉、撒、睡”来跨过去,把疑惑交给明天,这样一天天推下去,就推到了人生的终点。觉得不够高级呢,再加点钻研、创造,但是又少分泌了一些多巴胺,人离抑郁又更近了一步。最绝望地是,不论多高级,最终也会走向循环、往复,这种苍白无力的宿命感最令人窒息。
然而娱乐至死呢?音乐是个好东西,蔡康永却说:
【“大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再好好地“听音乐”了。除了“娱乐圈”的大人外,其他的大人真的很少有好好听音乐的。他们也许会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用很隆重的音响听爵士乐或古典乐,但和家人朋友相聚时,“大人”很少随兴地放些好听的音乐来听。更惨的是,“大人”还常常在亲友聚会时,把电视机打开,然后大家就被电视节目控制着。电视上的人骂政治,大家就跟着骂两句;电视上的人说笑话。大家就跟着笑两声。】更别提那些除了音乐以外的行为娱乐了,如绘画、跳舞,雕塑等,即便是某些顽固的艺术家和行业领域的专家,也不过自兴趣逐日沦为专业素养的无奈升华,娱乐成分激退。
爱情至上呢?一直拍拖,成为麻木的失恋王,对激情有了熟悉的免疫力。消耗感情取乐,也不见得更有趣。
生而为人,真的一点都不好玩儿。佛说:【众生皆苦】,放下皆自在。其实做人的真相是忍受。
懂得越多,越直击本质,更多有趣过程绕过去,你的精神大门便开启,苦楚不断来袭。
对身为人类这件事,真的没兴趣了。谁欢喜,送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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