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说完,感到一阵诧异,摸不清脱口而出的怎么竟是这样一句话,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生命对死亡出于本能的原始反应,使他的声调被强烈的恐惧拨动着,也使这句话听上去更像是一句喝止,言外之意就是别动,别乱来。
然而,苗伟像什么也没有听见,拿着铁锹清理起地上的炉渣。他躬身劳动着,暂时在秦刚眼中又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人。
秦刚动了动,像从梦中苏醒的人,他看着“老实巴交”的苗伟试探地说:“你想要什么?你想要钱吗?你想要多少钱?”
苗伟仍旧自顾自地干活。
秦刚又说:“两万够不够?”
“三万?”
“五万?”
“只要你辞职,永远离开这里,我给你十万。”
苗伟停下来,手扶着铁锹,冷冷看着秦刚,“我要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
“你也干过合金工、二助手、一助手、炉长,现在你是工长。”
秦刚脸上的疑惑消失了,“你想走我走过的路?这个……可以。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