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已经模糊了他的脸。却在吹到同一种风,吃到同一样味道时,突然想起有这么一个人!
学生时期我们义正纯良,豪情万丈,也懵懵懂懂,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心思。而他就是占据了我大半青春时光的同桌。他不是余淮,没有让人一看就花痴的帅气外表,也没有大神一般的优异成绩,只是一般不能再一般的同学了。我也没想通,当时班上这么多比他好太多的人,为什么就喜欢了他。
是啊,年少的时候,哪有什么为什么,不过是日子长了,陪伴久了,习惯形成了,也就改不掉了。
一开始,本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心态,无论和谁成为同桌,我都是随缘的态度。
他却沉不住气,跑到我桌前埋怨:“老师是不会让我这种学渣和你坐在一起的,我还是听从安排吧。”
我抬起头,阳光刚好透过半开的窗户恣意的洒在他黝黑的脸庞上,映衬着他说话时傻乎乎的样子,很是好看。就这么一瞬间,我突然想和他坐一块儿,于是用激将法告诉他:“你还真听话哦,一点挑战权威的精神都没有。”然后低头看书不再理他。
他望了望我,没说话,转身走向讲台。
后来一节课,我转头看他,他一直低着头奋笔疾书写着什么。我想着他大概随意抱怨一下,和谁做同桌不一样呢。
出乎意料的是,后来老师安排我们坐在了一块。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后,软磨硬泡问他原因。
他说:“班主任要求我写十个和你做同桌的理由,我写了,班主任也就兑现承诺了。
至于那十个理由,他打死也不肯说,我也无从知晓,好奇心慢慢被时光消磨殆尽,我也不在乎了。
他特爱篮球,如果可以的话,他吃喝拉撒睡都可以在篮球场上。中午本是用来休息的时间,他外衣一脱,随手递给我,就冲向了篮球场。太阳比较温柔时,我会坐在看台上看他大显身手,叱咤风云。太阳毒辣时,我会在教室里背书午休。为此,他把自己的随身听带来给我解闷,里面的歌我已经忘了太多了。
我们坐在窗户旁,浅蓝色的窗帘半掩着,即使这样,阳光依旧使得整个教室透亮。没擦干净的黑板上残留着老师的板书,桌子上有同学们没来得及收进书包的课本,卫生角堆放着不太整齐的打扫工具。他在我的权威之下总是提早从篮球场回来背书,我监督,他摇头晃脑的背,滴滴汗水还没完全被风吹干,在脸上明晃晃的闪耀着。
年少的时候,总把一次考试失利都当做劫难,难受到无以复加。看我沮丧的时候,他傻乎乎却又极其认真的对我说:“我是菩提老祖...的弟子,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我嫌弃他这样幼稚的话语,懒得搭理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却突然严肃:“你这么努力,我们都知道,一次没考好又不能代表什么,不开心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
然后他也没再说话。只是当其他同学来找我时,他都帮我拒绝了,说要让我好好休息,好好沉静一下。
那三年,他帮我带了很多次的早餐;在全班没有写完作业被打手板时,他细心用鸡蛋给我敷被打红的手掌;在我不小心犯错被老师挤兑,全班哈哈大笑时,他不顾任何的眼光站起来反对他们;在我粗心把大家交的班费弄丢时,他把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钱毫不保留的拿出来帮助我,而他竟然是大家公认的“铁公鸡”……
毕业后,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上学,淡淡的联系着。
某个周末,闺蜜同我一起回家,吃过晚饭,两人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聊着天。闺蜜突然很想试探他的真心,因为她觉得他太懦弱,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他却不敢承认。于是给他打电话:“我有个同学,人品好,相貌也不错,我想好了,我要把他介绍给晗。”
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说:“那也要看她喜不喜欢嘛,你不要乱牵红线。”
“他喜欢你,那你呢?”闺蜜的话太过直接,我也猝不及防。电话那头,他沉默着,只剩下呼吸声。急性子的闺蜜等不及了,说道:“如果你喜欢就“嗯”一声,不喜欢就挂掉电话吧。”依旧沉默,一会,手机里便是“嘟嘟嘟”的声音。他挂掉了电话。
我失落至极,觉得好困,只想沉沉的睡去。
之后我和他断了联系,却时常忍不住去翻看他的空间,即使看见了他上传的照片,以及那个女孩给他留下的无数留言,我也依旧没控制好自己,直至我被屏蔽。
不是不勇敢,而是不爱。
而我自己,不知是爱,还是不甘心。
之后我删去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不是想要忘记,只是等时间足够长久,我能不再想起。
那些回忆啊,构成青春最美的风景,如今,我早已忘了他的脸,也不再执着那段情,只是满心感谢那些年的陪伴,祝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