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电影《封神》后,趁着对商周时期历史的兴趣还没消散,赶紧把之前早就买了的《翦商》拿来先读起来。
书很厚,才读了不到一半,但是却颠覆了以往对那个时期的很多认知。
原以为商王朝在文化上已经出现文字,在政治上有了分封制,还已经能够冶炼青铜锻造青铜器,甚至殷商时期还出现了马车,尤其是以前看过的史书上记载的伊尹辅佐成汤成就大业,教育太甲让其深刻反省的历史,让我一度高估了商朝的政治治理能力。
看了《翦商》才发现,原来商朝本质上还是个部族统治的王朝,商王将商人部族首领封为候,使其守卫王朝边疆,将异族首领称为伯,或方伯,比如周部落的首领就称“周方伯”,羌人方国首领称“羌方伯”。《封神》中的西伯候应该称为“周方伯”。
异族方伯不一定臣服于商朝,有些还自恃险远,长期和商朝敌对。商朝亦经常征伐这种异族方国,并用捉获的方伯首领献祭。比如电影一开头就是商朝大军征伐北部方国,且苏妲己的哥哥死前对妹妹说“永不朝商”。冀州候苏护军败被杀后,头骨还被拿来作为酒器献给商王。
真实的历史可能更多的是战败方国的首领被作为人牲献祭。因为商朝非常流行用人和动物进行祭祀。
不仅商王朝在祭祀先王时会用人牲进行祭祀,而且普通商人在祭祀祖先、建房奠基和举行葬礼时也会用到人牲、人殉。且手段非常残忍,一般有将人牲或殉人砍头、剁腿剁手的,甚至有剥皮剔肉后煮熟的……,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看到这里会觉得商人真是太坏了,居然就这么随便杀人,简直没把人当人,把人当牲畜一样。可是你要想到,那可是三四千年上古时期,距离龙山文化-新石器时代才过去了不到一千年啊,人类才刚刚从原始社会走出来不远。那时候的人根本对善和恶还没有认识,文字里都还没有出现“善”和“恶”的字,虽然已经有了“德”字,但是那时候的“德”是给予好处、利益的意思,跟现在“德”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所以他们认为有德就是要给与好处和利益。因此在祭祀祖先时要献祭人牲给祖先,讨好祖先,在建房时要埋葬人牲、动物和其他东西给予土地好处,身边亲人过世也要埋葬陪葬品,也是使其有“德”。这就是商人的价值观所在。
比起来当时有食人习俗的张营部落来,商人的殉人和用人牲祭祀的习俗算是比较文明的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之后的史书记载的商朝的历史大部分是基于当时所处时代的认知所能够理解的东西,其实并不是真实的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