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末,乍暖还寒,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带姐姐到一所心仪的寄宿制私立初中去领取面试顺序表。

中学位于郊区,离我家很远,车大概开了一个小时才到。校门关闭的,不能随便进出,下车问了保安在哪儿领取,顺着保安的指引又冒着雨走了好几个弯,终于到了领表的办公室了。临近中午,办公室的招生老师们点的外卖到了,热腾腾的散发着香气。领了表出来,回到车上,商量去哪儿吃饭。

周围陆续有穿校服的男生女生往校门里走,都拎着行李箱。有从家里的车上下来的,有从公交站走过来的。我一时恍惚,怎么才开学呢?姐姐说,不是开学,是同学们周末回学校了。

啊?周日中午就要回学校了啊?姐姐说对啊,好多中学都这样的,周五下午回家,要在外补习完了才能回,周六又在外补习一天,然后周日睡个懒觉吃点好吃的就到学校来了。

有些愕然,忽然不想让姐姐考这所私立学校了。如果考上了,不是每个星期只能见面一天了?我还没有做好这种心理准备啊。回想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我是高中住校的,一周回一次家,然后考上了外地的大学,回家的频率变成一学期回一次,再然后在外地工作,回家的次数就变成了一年一次了。住校,不就是离家的开始了吗?

想起最近这几年在管理姐姐的过程中的各种不顺心,我们之间的各种争吵,我的各种恶毒的语言骂向姐姐。姐姐是不是特别渴望赶紧脱离这种状态啊?我不敢想。

晚上和姐姐一起看“朗读者”,这一集中有郑渊洁和父亲一起朗读的《父与子》,

其中有一段是:做父亲的对待孩子只能干一件事:爱。我的儿子是一头小猪,这就足够了。我不羡慕别人的猛虎儿子,也不嫉妒人家的千里马儿子,这个世界上绝了哪种生命形式都会导致地球毁灭。狮子和蚂蚁一样伟大。我斗胆说一句话,你看人类在地球上横不横?可从生态平衡的角度看,小草和人类一样重要。不明白这个道理,就不是合格的爸爸。我是羊,我生了一头小猪,我感到幸福和惬意。如果在这个世界上,羊只能生羊,马只能生马,那该成什么样子了?我爱我的小猪儿子。如果他是鸡或是蛇或是兔或是老鼠,我一样爱他,一样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因为我是他爸爸。

还有一段是另外一对母子,儿子在八个月的时候因为发烧失去了听力,但那位母亲坚持让儿子上全日制学校,陪着儿子一起上了16年学,终于儿子考上大学,并顺利毕业,找到残联的工作,帮助更多的残障人士。

儿子念了一段冰心的《不为什么》

有一次,幼小的我,忽然走到母亲面前,仰着脸问:“妈妈,你到底为什么爱我?”母亲放下针线,用她的面额,抵住我的前额,温柔的,不迟疑地说:“不为什么,——只因你是我的女儿!”

经常在和姐姐激烈矛盾过后,我自己思考:我是想将来你成为有用的人啊,我都是为了你好啊!我只爱努力的你,我不爱不努力的你。我让你努力有错吗?妈妈只是想你能比我过得好。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想过,只因我是你的妈妈,你是我的女儿,我就应该好好爱你!爱为什么要讲条件呢?其实很可能女儿已经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尽力了,她也想努力成为妈妈想她成为的人。只是她的努力在妈妈眼里觉得远远不够。但是妈妈看不到她做到的,只看到了她没做到的。这样的妈妈是不是刻薄自私无理?

作为妈妈,我想要爱你,不为什么,——只因你是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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