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的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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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的功用是什么?如果一个人告诉你,教育就是让人学会一门技能,能够在社会上谋生。你会不会觉得乍一看没错但又有点怪怪的?没错,这个答案将教育的功用实用主义化了。虽然教育能够让人学会谋生的技能,但是它的功用远不止此。可惜的是,社会上以为这个答案是正确的。当然,也有人看出了问题所在,本书作者旗帜鲜明的提出了他的不同看法。

美国的高等教育应该是世界公认第一,一大批的知名学府为社会培养了各行各业的精英人物,而这也是美国站在世界之巅的重要基石。但作者却不这样以为,他认为现在美国精英教育培养出来的是这样一群人,”他们聪明有天分,而且斗志昂扬,但同时又充满焦虑,胆小怕事,对未来一片迷茫,又极度缺乏好奇心和目标感,所有人都老实巴交朝一个方向前进”,简而言之,他们只是一群优秀的绵羊。

如果只是一个外行人这样说,我们或许认为作者哗众取宠,危言耸听。但作者却是一个从大学开始到博士毕业到任教15年一直都待在常春藤的老炮儿,他的话值得人们思考。事实上,这本书很尖锐的批评了美国现行的精英教育。出版后,很快登上畅销书榜,引发了美国社会的广泛讨论。就我最近阅读的书里面,至少有《智识分子》和《离经叛道》两本书引用了本书。

1


作者把精英教育描述为“逼迫学生选择学习还是成功”的系统,学生选择专业与否取决于毕业后的薪酬和社会地位的高低,兴趣、爱好、理想都退居其次。于是大量的聪明学生选择商科和经济学等实用性学科,而人文学科却鲜有人问津。而这一切都是舆论导向和父母意志的结果,作者反对这种唯薪酬论的教育模式。

大量的学生申请经济学、商科专业,必然带来了更高的录取标准,高中生就需要更高的学习成绩、更有分量的社会实践和更好成绩的体育特长,这给学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好不容易上了大学,一切并没有改变,更好的学习成绩、更漂亮的简历才能获得更好的offer,他们做事的出发点就会变成对我的成绩有没有提高对我的简历有没有帮助,功利心的加重就会产生焦虑、迷茫的负面情绪,进而影响心理健康。作者说道,那些头顶光环的年轻人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但内心其实充满了焦虑和迷茫。

作者认为,过分追逐这些功利性的东西扭曲了这些天之骄子的心态。在这最美好的青春里,他们错过了探讨人生意义的讨论,错过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甚至错过了一部悠闲的电影时光。哪怕他们以后功成名就,也无法弥补这段缺失时光的遗憾。

作者认为精英教育的另一个缺点就是,给了学生很大的自由,却没有教会他们自立和自控,导致许多学生迷失在这虚幻的自由中不能自拔,以至于荒废学业。

2


教育就是把你学习的所有知识忘记后剩下的东西。这是关于教育流传很广的一句话,听起来很正确,但实际上是一句正确的废话。哪怕你背会了这句话,你仍然不知道剩下的东西是什么,你仍然不知道教育的功用和本质是什么。

那么教育的本质是什么呢?在作者看来,教育就是要建立自我。自我是一个人成为独立个体的关键,建立自我就是要独立的去思考人生的意义,奠定三观的基础。而大学正是去思考这些问题的大好时光,与大师对话,与同学辩论,去思考人生的终极问题,去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而不是被社会裹挟着按部就班。

而在作者看来,实现这一目标的方式是读人文学科,实行博雅教育,而这才是教育的初衷。这些学科的特点是通过大量的训练学会思辨,进而将其应用在生活中。

“管理哲学之父”查尔斯汉迪年轻时考入牛津大学哲学系,苦读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毕业后,他去壳牌石油面试,面试官一开始很纳闷,但交谈一会后觉得录取他,理由是“你的脑子受过良好训练,内容倒无关紧要”。他晚年回忆道,后来他把拉丁语希腊语和哲学细节忘了精光,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学会了独立思考,学会了将推理应用于生活”。持有他这种想法的人中国也有,比如商界大佬郭广昌,他本科就是在复旦学习哲学;比如王健林将他儿子王思聪送去英国也是就读哲学专业。

3


我不由想到了自己接受到的中国式教育,再对照书里的分析,长叹一声:我们的教育还有太长的路要走。

初中的第一天,我去班里报道,走进教室,倒抽一口凉气——黑压压的一片。点完名,我知道了我们班有108个人,老师开玩笑说梁山一百单八将,并且告诉我们我班不算多,隔壁班有124人,恨不得分成上下两排坐,高中的时候班上也有七八十人。这么多的人,老师分配给每个人的精力极其有限,这时候受到的教育就像食堂的免费紫菜蛋汤,考多少全凭个人本事。

更重要的是,那时老师的责任只有成绩,关于人生最重要的指导就是”不好好读书,以后只能要饭”的恐吓,那时我也天真的以为:只要好好读书,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到了大学,依然是绩点至上,就业优先,关于人生的指导依旧是空白一片。

其实中国的高等教育仿照的是美国模式,但又有行政干预,画虎不成反类犬,问题比美国更多。以今日两国教育水平,这本书对中国来说,更有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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