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大概是这世上最变化多端也最循规蹈矩的存在,一开始只想多看你一眼,于是每天想看你很多遍,于是占有,争执,绑架,歇斯底里,于是我们都忘了,一开始只想多看你一眼。
——郑执
1
徐阳把车开上高速的时候,撇下了陌陌,他手机快没电了,又拉黑了陌陌微信,新换的手机,里面还未存一个电话,包包落下了,手机也快要没电了,身上只剩下两百块钱,回家一千三百公里的路程,该如何是好。
我沉默不敢说话,好好的旅程变成这样,连哭的权利都没有。
之前收到陌陌的邀请,去她家乡旅游,于是,徐阳,陌陌,我,我们三儿开车上路,连夜去了她的家乡。
陌陌打电话来,在手机里泣不成声,可徐阳态度如此,不仅不接电话,接了电话也是开口大骂。
我好奇,他们只是下楼买个东西,发生了什么,至于吵成这样,什么东西都不带,说走就走,连同我的身份证包包手机,也一同落下。
2
徐阳是陌陌老公,是我相处很久的朋友,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在外地,破觉意外,徐阳只是打电话给我,我14号结婚,你来不来,命令似得口气,我哪敢不来,于是,立马买机票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婚房是我前一天夜里亲手布置的,觉得很开心,可更多的是沉重。
我认识徐阳二十年,他什么脾气,什么性格,自己很清楚,只是这个时候选择结婚,是否太过“轻率”,年龄太小,都不够年纪领结婚证,甚至,“责任”二字意义如何,他应该也从未考虑过。
婚礼举行的很顺利,亲朋好友,欢聚一堂,送上彼此的祝福,我买了巧克力送给陌陌,希望他们婚后生活可以甜甜蜜蜜。
3
生活除了制造惊喜幸福,也会制造更多的悲欢离合,而更多的时候,它往往偏离既定的轨道,脱离而去。
偶然遇见徐阳和陌陌吵架,徐阳竟然出手打了陌陌一巴掌,陌陌却也不甘示弱,伸手捉住徐阳的头发,不松手,于是纠缠倒地,路过的行人抛去质疑的眼光。
徐阳出手打人我已习惯,小时候自己的脸经常被他抓花,也时常从旁人嘴里听说他会动手打陌陌,我也不止一次的告诉过徐阳,他的行为会多么令人叱鼻,也经常会为陌陌惋惜,遇到这样的男人,而陌陌却告诉我,这是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久而久之,变成自然,会时常出手“切磋”,自己自然不能理解这种相处方式,只是别人的生活,我们无法插足,只能旁观。
4
我一直在想,爱情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东西,该如何形容。苯乙胺醇在体内作怪,这种自然的安非他命刺激脑袋和中枢神经,使人心情愉快,心跳加速,瞳孔放大,散发吸引异性的体味,同时肾上腺素上升增加脑部多巴胺分泌,令人精神集中,做事起劲,还是存在于各种亲近关系中的爱,意味着人际关系中的接近,悦纳,共存的需要及持续和深刻的同情,共鸣的亲友感情,还是心理成熟到一定程度的异性个体之间的强烈的人际吸引。
陌陌对徐阳的爱,大概是深入骨髓,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徐阳出格的行为,于是,卑微到尘埃里,可是到最后也没开出花来,我想,大概是徐阳年纪太小了吧,所以,如此学不会珍惜,更不懂失去这样一个爱自己的人,是多么令人心痛。
5
回忆苦涩的发霉,于是烂在心头,最后长出刺来。
陌陌认识徐阳的时候,徐阳跟陌陌的闺蜜在一起,那时候陌陌还在上学,于是,作为闺蜜,便认识了跟闺蜜在一起的徐阳,徐阳经常去学校看望她的闺蜜,因此,俩人便有了交集。
不得不说,徐阳很帅,是那种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被注意到的人,一米八六的个头,皮肤很白,一身运动装,给人阳光清爽的感觉,其实陌陌长得很普通,有点微胖,皮肤很白,但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据陌陌所说,其实她跟徐阳认识的时候,徐阳已经跟她闺蜜分手了,但是那时候他们都在外地,所以,徐阳经常去照顾她闺蜜,所以,大家都误以为他们还在一起。
她跟徐阳关系更进一步,是偶然一次放假的机会,跟闺蜜来到她家,因为闺蜜临时有事,因此拜托了徐阳暂时先照顾陌陌一夜,徐阳接受委托,从车站接到陌陌,带陌陌去吃我们当地特色的小吃,并把陌陌接到自己家里,照顾了陌陌一夜,因此,之后两人便熟络起来,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也同时接受了来自于闺蜜的祝福。
大概年少时的爱情,简单纯碎,喜欢他,爱他,就希望把一切都给他,甚至为了他,可以舍弃一切,陌陌爱徐阳,就是这个样子。
半年后,陌陌开始实习,她的父亲托人在老家医院给陌陌找了实习岗位,因此,陌陌进入当地医院实习,实习的工作很累,但陌陌很开心,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陌陌就如数打给徐阳,让徐阳买衣服穿,那时候徐阳没有工作,只一天四处玩耍。
陌陌在医院的实习工作很顺利,带她的护士师傅很喜欢她,实习工作结束,尽管师傅再怎么挽留,陌陌却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因此,和父亲大吵一架,失去这样的工作机会,让父亲很心痛,但是,更伤心的或许是女儿不顾反对,要去千里之外的另一座城市,作为父亲,无能无力。
于是,陌陌来到了徐阳所在的城市,开始跟徐阳一起生活。
徐阳脾气多变,因此,经常看到他们吵架,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形影不离,徐阳出现的地方,陌陌必在,陌陌要去的地方,徐阳也会跟着。
陌陌生日,徐阳叫了一大堆人为陌陌庆生,生日蛋糕就买了好几个,于是,一群人在KTV鬼哭狼嚎,但徐阳从未为自己庆祝过生日。
我想,徐阳也是很爱陌陌的,会为陌陌买喜欢的衣服,陌陌是个吃货,即使是夏天三十多度的高温天气,陌陌想吃什么东西,徐阳也会开车带陌陌去吃,即使深夜,陌陌想去夜市,徐阳也会带陌陌去,偶尔去超市买东西,陌陌不在,也不会忘记带陌陌喜欢的酸奶。
6
爱情大概是这世上最变化多端也最循规蹈矩的存在,一开始只想多看你一眼,于是每天想看你很多遍,于是占有,争执,绑架,歇斯底里,于是我们都忘了,一开始只想多看你一眼。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争执似乎变得更肆无忌惮,当着父母亲的面,也会吵架,偶尔连同自己的父母,也一同殃及,即使很多朋友在一起,他们也无所顾忌,大吵大闹,弄得大家都很尴尬,事后,陌陌只能无力的说声理解,久而久之,似乎身边的朋友都习惯了他们吵架,不再多说一句,冷眼做个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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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陌再一次打电话来,告诉徐阳,停下来,即使要回,等带了东西再走,徐阳不听,只问你要不要一起回,陌陌可能也是固执的,反驳了徐阳,让陌陌在自己家住几天,何错之后。
只是第一次想凑徐阳,如此情绪化,高速开一百八的速度,拿彼此的生命开玩笑。
我想,这是自己在二十多年的生活中,第一次感到害怕,感觉离死亡那么近,跟一个情绪几近崩溃的人,也是第一次,对一个人那么失望,颠覆自己自己二十多年的看法。
陌陌再一次打电话来,是我接的,陌陌问我,我们在哪里,我告诉陌陌,我们在高速上,陌陌告诉我,她也在高速上,她打车来追,我惊讶于陌陌的行为。
距离下个高速出口三百公里,我告诉陌陌,我们在高速出口见。
挂掉电话,遭到徐阳的质问,为何如此,我反驳徐阳,不见陌陌,两百块钱,我们如何回家,于是,徐阳没有再说话。
高速出口见到陌陌的时候,她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眼睛肿的不像样子,陌陌拿了一千块钱给徐阳,说,我回去拿自己的东西,我们离婚。
买了充电器之后,徐阳把车再一次开上了高速,当时,已经接近凌晨,陌陌父亲打来电话,徐阳不肯接电话,我接到电话,陌陌父亲让我们返回,说至少回来带点特产再走,我代替徐阳跟陌陌父亲道歉,听得出父亲在电话里哽咽无奈的声音,陌陌在边上已经哭的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挂了电话,我似乎看到了一位父亲,为儿女操碎心,泪流满面的样子,忍不住留下泪来。
我转身抱抱陌陌,告诉她对不起,是徐阳太不懂事,可陌陌却说没事,只是这次因为他们,没有好好招待我,觉得很抱歉。
夜深人静,车子在高速上疾驰,徐阳似乎也冷静下来,只是他们说话,还是争吵。
对面的灯光绕过来,显得趴在车窗上陌陌的脸有些憔悴,我拉着陌陌的手,陌陌转头告诉我没事,继续趴在车窗上。
望着她的背影,觉得寂寥,耳边传来她的声音。
你以后结婚,一定要找一个爱你的人,不要找你爱的人。
8
回到家的第二天,陌陌父亲送来了我们落下的行李,我的手机身份证,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陌陌。
我问陌陌,你还爱他吗。
她回答。
爱,但也不爱了。
9
后来,我知道了他们当时为何吵架,原来是徐阳下楼买东西,遇见了追求陌陌的男生,是徐阳误会了陌陌跟他还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