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我在海岛当老师》随记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花店不开了,花还开着。”这是我读完《我在海岛当老师》后一直在心里摇晃的话,晃着晃着,我写下一句:“星星回家了,星星还亮着。”
这一定是海岛上的孩子们心里念叨的话,它抓住了海风的尾巴,晃到了我的笔端。
多美妙!这诗意的回响。
若不是星星照亮海岛,那片古老而沧茫的海,吐不出这样的白月光。
读这本书,读得很慢,读读停停,圈圈画画,偶尔在空白处写下点什么,比如我在“海岛课程设想”旁边写下“拿来即可用,真好!”,在“也没见他与他周旋,他就做了他自己”旁边写下“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找不到自己”,在“有些光芒,一旦生发,就是遮盖不住的”旁边写下“所有的漫不经心都是蓄谋已久,所有的光芒四射都是微光联袂。”
偶尔还会发一会儿呆,想象那一轮被大海一口吞下的落日以及那一枚被大海吐出来的月亮,想象那些在海边读诗写诗的大孩子小孩子伺机跑过来让星星老师帮忙修改诗作的欢腾的样子,想象那一首被刻在礁石上的诗以及诗里的那场雾,想象海岛边上那辆像风一样自由的电单车和电单车上鼓风而行的白衬衫,想象那些奔赴在旅程中的彩色书柜、书籍、糖果饼干以及来来往往的夹带诗心的人……
我未曾去过那座海岛,但我知道它的名字,且大概了解了它的前世今生,因为,有一个像星星一样的人,用一年的支教时光把自己变成半个海岛人,用诗意的语言记录了海岛365天的日升月没、潮涨潮落,用诗歌的炽热点亮了一群大人和小孩以及因他而登岛的“最可爱的教育人”。因为星星的召唤,海岛的晚霞卖力地变幻着丰富的色彩,青春在最美海岸线上飞驰,太阳成了“毛茸茸的”,孩子试着“认真地生活”。
让树成为树,让花成为花,这是星星老师的心愿,他以四季光阴重返乡村教育现场,以诗歌之名搭建彩色教室,以坚定信念重组海岛风云。过程的艰难,写在“变化太快,有些遗憾”里,写在“风也大,浪也大”里,写在“小镇做题家的思维和认知”里,写在“不重视,也不懂得如何重视”里,写在“循着惯性的日常生活”里,写在“然而啊,然而……”里。
但,一个长期主义者,相信春天花会开;一个诗教信仰者,相信诗歌的伟力,自有神奇发生。
而我,这个透过文字看见光的人,一直相信相信的力量。
星星老师说:“教育是一场漫长的恋爱,我可能太投入,太深情了。”
这份深情,在那些从天南海北聚集而来的童书与读书人的眼睛里,在数不清的“为什么、是什么、做什么、怎么做”等周而复始的思考与实践里,在“我来了,开始吧”“我走了,怎么办”的不惧不舍与不安里,在像朝颜一样热烈盛开的311班里,在“尽可能地让世界变得更好”的执念里。
一位对教育一往情深的师者在“花花世界”与“世外桃源”之间往返,把粗砺的沙子磨成闪耀的珍珠,把怒吼的海浪织成柔软的诗行。
合上书页,那场春天的诗会,那张线条式的海岛诗境图,那些对“网络南澳”的设想,那个对诗歌分行的“鸡蛋分篮说”,闪亮如星光。“诗是瘦的,要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达最丰富的内容。”“写作要强烈的观察,以发现生命真正的价值。”“海岛上的孩子,总要写写诗才好,就像他们天然会下海打鱼一样。”我相信,这些关于诗的指引,会一直体现在那些被海风翻动的诗歌抄写本里,也会一直刻在孩子们的心里。
爱写诗的孩子不说脏话。爱写诗的孩子更懂生活。
爱出者爱返。
这片土地,星星老师踏实地走过了,却留下了名为“周其星和他的朋友们”的阅读活动。希望有一天,我和我柒书房工作室的小伙伴可以登上这座岛,去会一会那一群写诗的孩子,去走一走那段通往晚霞的海岸线,去看一看那场盛大的落日,去听一听那些植入童年深处的诗与歌,爱与美。
星星回家了,星星还亮着。
趁还记得,让离别开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