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微亮的光从厚重的窗帘缝射进来,老黄努力地张开惺忪的睡眼,无奈无法完全张开,眯着朦胧的双眼,伸手向床头柜面摸索。摸到手机,他打开,张眼一看,时间正好是六点。几十年以来,老黄像身上安上闹钟,准时醒来,神奇的生物钟。
揉了揉眼睛,伸了伸胳膊,老黄清醒不少,眼睛终于恢复正常状态。穿上拖鞋,老黄来到厕所。边看手机,边如厕,这习惯自从用手机后,一直如此。
他从厕所出来,天已亮了许多,大厅的发财树站在玄关处,像打了蜡一样熠熠生辉。来到厨房,他看见液化气上的高压锅气阀冒出些许热气,蒸锅的鸡蛋和包子正热乎乎的,他知晓黄嫂已到楼下走路锻炼身体,会心微微一笑。
洗簌后,老黄边看手机新闻,边吃早餐。他慢悠悠地吃过早餐,碗筷一丢,一看手机已七点半,急匆匆地跑进卧室,从衣柜取出雪白的衬衫和笔挺的夹克,快速换好,拎上公文包,准备出门。
他刚换上皮鞋,黄嫂乘电梯到家门口,一脸疑惑地望着他,问道,今天不上班,你这是去哪?
啊?难道今天是周六?我老糊涂了!老黄重重地一拍脑门,尴尬地笑笑,自我嘲笑道。
黄嫂想说啥,欲言又止,赶忙推拉着老黄进屋。
换下衬衫和夹克,老黄穿上家居服。他在宽敞大厅踱来踱去,浑身不舒服,总觉得有事要做,却没做成,心里空落落的,手痒痒的。他从抽屉里取出上好的岩茶包,泡起茶。喝了两口茶,虽然茶很香,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入口少了些什么,没有单位工作茶喝得舒心。
他喝了几口茶,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心里像堵着一团棉花;手闲得无处可放,总想写点啥。他坐立不安起来,起身跑去厨房找黄嫂。
今天为何路上的车辆像上班那么多?为啥我老是想写字?老黄满脸疑惑地问道。
黄嫂刚洗完碗筷,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想他应该是当领导久了,落下签字的毛病。她正准备到菜市场买菜,灵光一想:买菜前,写个菜单,让他签字审批,解决他这签字手痒的毛病。
黄嫂写好菜单,递给老黄,他潇洒大笔一挥,写上同意加签名,洋洋洒洒几个字,写得着实漂亮。写后,他如释重负,开心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