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见味道大约有七八年了。
刚开始几年闻不到味道,没有引起我的重视,我没有觉得这个功能的丧失会如此之久。那些年生活无味,食物无味。我沉浸在一切都没有意义的困惑中出不来,问题很多,又都没有意义,闻不见味道似乎在一众问题里显得并不那么扎眼。间或一念,“我怎么对自己身体上的问题那么不愿意理睬呢,甚至怨恨它们是我的麻烦”。一闪随即就沉没了。是啊,一切都没有意义,能活着就可以,闻到怎样,闻不到又怎样!
有一阵我很奇怪,为什么闻不到糖爸的臭袜子味了,莫非自己习惯了?对于糖爸身上的酒气,呕吐物的味道,臭脚丫子味我不能接受。我不愿意闻到这些味道。
再往前说,小时候姥姥家的厕所就和现在有些偏远地区,或者旅游区的厕所一样,是那种水泥砌的茅坑,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来这个厕所,很快就满了,赶着毛驴来拉粪的人又没来,常常只能硬着头皮上,我不知道别人怎么上的,我是恶心地受不了,恨不得关闭所有的感官,捏着鼻子,憋着气也不管用,最后深吸一口气地那个感觉真是一辈子忘不了。现在想想都很恐怖。赶着毛驴来拉粪的人来了就更完蛋了,因为那个翻江倒海,所有下沉的气味全翻腾出来了,还哩哩啦啦弄的里面外面全是。小时候住在姥姥家,这个厕所几岁开始一直伴随我用到高中。这个记忆成为了我童年,青春期生活的苦难。令人受不了的是,后来做梦竟然还经常梦到这个恶心厕所,在梦里与它扯不清的关系,现实里没有了,梦里却躲不开。可笑的是,结婚后,丈夫的家也是这样的厕所,那时我对自己的厌恶还心存愧疚,不敢理直气壮表达,怕上次人家自尊。
此外,对气味的厌恶就是菜市场味道。各种掺合起来的味道着实令人恶心,一踏进去除了厌恶,偶尔还有自怜自悯的感受,好像生活到了底层市井,悲凉卑微。走在菜市场那地上,我都是踮着脚尖走,拿到我要的就赶紧嫌弃地离开。(我厌恶的这部分怎么会是我自己呢?太诡异了哈哈哈)
再拉到另外一组镜头里。我父亲母亲都是那种特别爱惜粮食,不舍得丝毫浪费的人。说严重点就是过分地仔细节约。这让我有种被束缚的感觉。又一次父亲把鼻子凑到隔夜饭上闻,反复闻。我也赶紧凑过去闻,的确有一股不新鲜的隐隐地味道,我说,爸,不能吃了,坏了!我爸说能吃,热热就没事了。我总感觉父母的感官不敏感,坏了的也说能吃,皮蹭破了也看不出他们疼,饭那么热,水那么热也可以吃下去,洗澡水烫皮那么热还说舒服,我躲就拉回来啪啪打嫌我不听话。小时候的我觉得大人的感官都出了问题,是木头人,机器人。都说大脑会篡改记忆,我不知真的假的,的确记得父亲有一段没有嗅觉的日子,我暗暗攻击他是个木头木脑,啥都不好使的傻蛋。我就是这样肆意地攻击种种,看不上种种,嫌弃种种。如果这也和我闻不见味道有关,我就把想起来的这些都供出来,请圣灵你帮我看看,这也算一报还一报,恶人有恶报吗?呜呜呜………
远离恶心味道,再也不想和它有关系。(受害)
我是一个爱嫌弃别人不好的人。(罪恶)
我是一个无知无觉,任人践踏的死人。(看不起父亲闻不到味道。他就是个无知无觉,任人践踏地死人。从他身上收回投射)。罪恶
这不是真的,我不愿继续活在这信念的恐惧和罪恶里,交托给圣灵,我愿用他的眼光看这一切,父亲是圆满无缺,纯洁无罪,一无所惧的灵性。我也是圆满无缺,纯洁无罪,一无所惧的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