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末班车缓缓停下,又飞速驶走。留下了刚从车上下来的阿贝。
天气有点冷。一阵寒风吹过,阿贝缩了缩脖子,把外套的拉链又往上拉了拉,掏出了口袋里的耳机。
这是个入耳式的耳机,隔音效果很不错,阿贝挺喜欢。
戴上耳机,阿贝向前走去。
为了节省房租,阿贝租了一个比较偏的房子,走路回家还需要半个多小时。
不过每天听着歌,觉得路途也不那么远了。
“就当锻炼身体也不错啊。”
阿贝这样想着,拐进了小巷。
这条小巷两边都是老房子,都快要拆迁了,住户都已陆续搬走,白天觉得挺幽静,晚上却静的有点瘆人。
今天路灯还坏了两盏,更显昏暗。
“什么日子啊今儿…”
阿贝撇了撇嘴,加快了脚步。
毫无预兆地,突然一阵心惊袭来。
隐隐约约有阵窸悉簌簌的声音…还近在身边!
阿贝猛地停住了脚步,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安静。
还是安静。
没有什么异样,只能听见自己有点急促的呼吸和耳机里缓缓流淌的旋律。
扭头一看,巷子空空如也。
只有风卷着几片枯叶,在路中间打旋。
“呼……”
大概是少了两盏灯,有点暗的不安吧。阿贝晃了晃头,重新迈开脚步。
不对!
还是有!
细微的声音隔着耳机听不真切,却好像近的要贴上自己了。
心跳陡然加快,“咚咚咚”在胸腔里猛烈地撞击。惊慌让她呼吸静止。
阿贝一把扯下一边的耳机。
耳机线和外套摩擦着,正发出细碎的动静。随着风不时吹得线晃来晃去,声音顺着耳机线传进了耳朵。
但因为放着歌,耳机又隔音,这点点声音变得含混,这才产生了错觉。
真是自己吓自己。
阿贝轻拍胸膛,安抚狂跳的心脏,和浑身竖起来的汗毛。
正准备迈步,突然一个男人擦肩而过。
一身汗毛再次被惊得立起,阿贝不由打了个寒噤。
“这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阿贝腹诽。
眼看着男人即将走到巷子尽头,阿贝戴上耳机,又迈开了脚步。
可是…
怎么好像,迈不动?
而且…
肩上为什么,这么沉……
心跳已经不受控制地又开始狂跳,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整个喉头紧得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脑子一片空白。
阿贝艰难地,缓缓地偏了偏头。
一只巨大的毛爪子正搭在自己肩头,一阵腥臭传来。余光瞥见了贪婪的发红的眼睛,和兴奋得一张一张的嘴。
那嘴正流下一串串拉丝的口涎。
怎会有这么大的狗!!
阿贝想喊救命,但却紧张得一丝丝嘴都张不开。全身的肌肉因紧张而僵硬得发痛。牙关牢牢地扣着。
海啸般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就在此时,余光瞥见那个男人转了身。阿贝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奋力从牙关里挤出了一点声音。
“救…救…!”
那个男人开始快速朝这边走来。
阿贝的眼睛亮了起来,救救我吧!救救我!!她在心里狂念,直直地、使劲地盯着男人。
男人在离她还有三五步的地方停下了。
“对不起,我的狗吓着你了吧?”
他…他的狗?!
得救了!!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席卷了全身。眼泪开始扑簌簌往下掉。
丢掉的力气回来了一点,阿贝使劲点了点头,颤抖着说:“能不能…让它下……”
余下的字被一声凄厉的尖叫代替了。
尖叫很短。瞬间又像被人掐住一样,停了。
只听得狼吞虎咽的撕扯和咀嚼声。
“对不起,还忘了告诉你,点头的话,我的狗会往脖子咬……”
“因为那意味着,可以开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