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那些被捂在手心里的日子》
文/之莘
一、
刺槐落蜜了
勾起山坡外头甜腻的念想
月桂的花香很容易
便潜进太阳穴的意念里
月明草躲在月影里的娇羞
醉了常青的藤蔓
梧桐、急雨、也难遮住
一树夏蝉装扮的夜色
父亲手里的粘杆
在草檐下休憩着
午夜梦回时，小窗外
又寒暄出许多烟哑的闲话
二、
星稍月尾，灶火旺盛
外婆教会笨拙的母亲
用煮沸的绿豆压压燥热淋漓的日子
青艾细苇包裹着唇齿留香的时刻
那些捂在手心里的日子
风来雨往，脚步沙沙，泥水汤汤
不避讳窄门、垂目，不想关于青鸟的背叛
等石榴花开，后山洼上
总有熟透的火辣嫁娘
三、
河湾里的暖风熏醉疲惫的手脚
麦芒借故刺痛烈日下
饱满的收获的心情
地头上有洋车推来，两分钱的诱惑
老冰棍裹着兰花小棉被
堪比树荫的沁凉，恰似渠中新汲的灌水
落一只蝴蝶，迎风轻舞
干燥的心，也揉进水波的晕里
轻轻的散开了……
镰刀和月牙一起收拾起晚归的炊烟
村庄被一个季节包围着
旱烟袋上跳动的萤火
浑作蒲扇的风仙
一阵雨，一古脑坐下去
那一茬刚有起色的玉米苗子
在午夜的露水颗里膨胀着
下一晌，剔掉多余的赘饰
欲望，又在六月开始疯长了
四、
五月
是这堵墙和那堵墙之间的空隙
还有许多玻璃一样艰涩的眼睛
来不及秒杀接近地气儿的风景
一楼做了糖醋排骨
四楼就赶着杀了一只鸡
六楼的车位上多了一块青砖
他要拍谁？！
这，似乎是个问题
十六楼和二十楼的两个老太太
捋着白头发猜了一大晌
最善于偷听的
是角楼边疯长的水兰
邋遢的像山野茅草
唯有石榴花火独成娇子
红白两双手、支撑着
剩余的那些即将逝去的日子
五、
重门有暗墙
也有你的影子
还有一座山，背对着清晨
银杏树下，这一世，你走
茶就凉了
我也蓄不上五十年的等待
九儿，林中没有来世的杜鹃
长空没有契约。雨坠，云散
温情只是暂时的任性
摒弃所有不适合凭吊的故事
焚毁，浇灭多余的纠葛
五月，重门深深
面对忘川，等候凿一缕稀薄日光
2012.6.6草稿，2017.7.31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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