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教育在培养什么人?

7月7日读书笔记

读书内容:《大学之路》(吴军著)

我们要培养实干家和能做出成就的人,他们成功的事业生涯可以大大增进公共福祉。我们不要世界的旁观者、生活的观众或对他人的劳动十分挑剔的批评家。

哈佛才建校的两百多年里,主要培养的是神职人员和修士,后来之所以成功转型为包括老牌名校——牛津剑桥以及全球学府都视为标杆的第一综合性名校,艾略特校长功不可没。书摘这段话,就是他接手哈佛之后四十年管理期间的办学理念,正是这个理念,将哈佛从一所单纯的名不见经传的神学院,最终推上了世界学府之巅。

仔细回顾我们身边的各种学校,小学、中学、大学,没名气的,小有名气的,鼎鼎大名的,校庆有多少学校真正是有一个多少年来贯彻始终的核心理念的,也就是说,一所学校到底是要以输出何种学生为教育的目的?不怕我们很多名校有几十年、上百年甚至几百年历史,或许曾经是有目标的,但现在还能有一个清晰的方向,并始终为之付出努力,不为时势、名利、影响所左右的,这样的学校到底还剩下多少?或者说,还有没有?

可能有人会说,办学要与时俱进,不要因循守旧,以前那套在当时或许先进,但已经不合时宜了,自然要因势利导。的确,我们不否认这社会在以超光速日新月异着,我们今天的研究手段、实验工具包括搜索引擎都远远不是以前可以想象的,但正如一个人可以从旗袍换成一步裙,可以从长辫子换成“鸡公头”,却不能换去他血肉里的基因,不能换去他骨子里的品性一样,毕竟有一些东西是不能改变的,比如治学的精神,比如教育的本质。

时间追溯到几千年前,孔子作为华夏教育的鼻祖,带领他的三千弟子、七十二贤客,周游列国,同吃同住,以“因材施教”之道培养了一大批在各行各业堪称翘楚的人才。

孔子之后,后人固然立孔庙,封圣人,以示尊重,但归根到底并没有真正贯彻他的教育思想,甚至隋朝科举制兴,把读书变成了升官发财的阶梯,想先圣泉下有知,万难瞑目。是以到了唐朝,韩愈痛心疾首作《劝学》,作《师说》,先从教、学两个层面复兴先哲之道,但哪怕他身负“文起八代之衰”的盛名,也挡不住教育的万世之衰。

再到后来的新文化运动,蔡元培先生以北大为平台,吸引了一大批文化先驱,一度重新振兴了文化精神,却随着战乱,以及后面的自然人文浩劫,到后来,文化成了文字,教育成了应试。哪怕改革开放以后,“忽如一夜春风来,素质教育百花开”,“素质”的也只是表象,我们的教育从根子上还是一切为了分数,作业少了,补习多了,兴趣少了,考级多了,所有的教育成果都凝聚在一纸录取通知书、一纸喜报、一纸文凭上。经历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教育”,当我们走出象牙塔茫然四顾,发现除了这些单薄的平面图,我们甚至连自己独特的面孔都没有。这时候我们才开始思考,我们所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到底是什么目的?

在这方面,应该并不仅仅是中国的独特国情,整个东亚,包括印度,甚至大洋彼岸我们认为很厉害的欧美,其实或多或少都面临过这样的窘境,这个世界都在“生产”千人一面的“产品”,以及少数堪称“精品”的精致利己主义者。他们是“世界的旁观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饥饿、战争、伊波拉病毒⋯⋯几乎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噩梦,关卿底事?他们是“生活的观众”,仅仅旁观,绝不掺和,老人摔倒了没人扶,垃圾分类没人管,“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他们是“对他人的劳动十分挑剔的批评家”,就像盘旋在天空的秃鹫,一见到有“尸体”就亮了眼睛,一拥而上。他们热衷八卦,甚至巴不得多一些坏事,以便让他们在茶余饭后多一项“消化运动”——当“喷子”,甚至对有些人来说,在网上不负责任地谩骂、吐槽成了无聊生活中最大也是唯一的生趣。

如果我们的教育培养出来的都是这样的人,我们能想象明天、明天的明天,乃至我们的子孙后代会生存在一种怎样的社会里?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是我真的希望我们的教育人能更多的站出来,发出像艾略特一般平淡而振聋发聩的声音——“我们要培养实干家和能做出成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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