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说
1986年四月26日,切尔诺贝利发生了一场核爆炸,给人类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在这场核泄漏事故当中,伤亡受害人数高达200余万人
时至今日,切尔诺贝利事件依然在那里的放射性污染,说不定等到人类灭绝都不会完全消失,只能耗费巨资建造一座座的石棺,以此掩埋。面对灾难时人性或美好或残酷,这固然是一场历史浩劫,也是历史对人类的考验
核
我是来自切尔诺贝利的一只小橘猫,我叫小核,我的主人在一次巨响的不久之后穿上制服跑了出去。火炉里的火焰跳动着不安的舞蹈,可是他们最终也熄灭了门,再也没有打开过。
记得那天晚上,天空爆发出异常绚丽的云朵。隔着玻璃,我可以看到隐隐约约似乎有跳动的火苗和缕缕的白烟,我看到曾经的蓝天白云,如今是以团团的奇怪气体,我看到似乎每家每户的主人都带着孩子在跑,我看到邻居家小白猫的眼里泛出雾色的涟漪。人类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屋里的猫粮快要吃完了,主人还没有回来。他的备用消防制服上落满了灰尘,他与妻子的合照上也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我很奇怪,我似乎没有以前灵敏了,以往灰大的时候我会打喷嚏。舔爪子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舌头变得软绵绵的我的味觉似乎也退化了,是因为我老了吗?或许是吧,可是我每天看着太阳月亮像陀螺一样旋转都没有变得老去,而如今最多也就十天的时间,却觉得自己变得沧桑。我记得主人说过,做猫就要享受猫生,要安心的吃猫粮安心的睡觉,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关上了大门。
“砰,砰砰!”几声枪响把我从梦中惊醒了,接着是“嗷呜”一声,透过门缝,我看见邻居家的小白猫躺在血泊中不断的抽搐,他在死前的最后一刻,用一种眼神看着我,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眼神——似乎是惊叹,似乎是悔恨,似乎是对人类的失望与惋惜……
紧接着“咣当一声”,家里的门锁被砸坏了。“快找一找,这里有没有宠物,登记表上说这里有一只橘猫!”两个满脸赘肉的像主人一样的人,穿着写着“巡警”的衣服,瞪着鬼灯一般的眼睛,在屋子里巡视。而我躲在沙发背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我憋住了喷嚏。我仿佛看到那两把移动的铡刀向我缓缓走来。
“嘿,兄弟,这里没有让我们去下一家看看,听说那里有一只变异的狗主人特意交代,让我们处理狗的孩子” 咚咚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啪的一声被关上,带起地上的尘土,我没有打喷嚏,只是眼睛酸酸的。
我从沙发里钻出来的时候看到碗里剩的和地上摆着的猫粮凭空消失了。刚才只有那两个人来过。我开始在屋子里搜寻一切可吃的东西,我找遍了房间的角角落落——厨房里落灰的冰箱——冰箱门还开着,那两个人走后少了一块奶酪——主人昔日的卧室——没有食物,只有冷冰冰的灰色窗帘和带着铁锈的发霉窗户——我终于在阳台里找到了一块腐烂的肉,那是主人临走之前没有来得及做的牛排。更糟糕的是,门窗都关着,我没有办法跑出去,说白了就是活活等死。
饥饿是难挨的。我当时觉得没有比,明知道外面有食物却出不去这种感受更难挨的了,然而不是。我挠着沙发希望能够缓解注意力,然而胃部火辣辣的疼。从我的肚子里涌上来一股酸臭的味道。我用尽全力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镜子前,我看到镜子倒影里的自己,毛色不再油亮而是暗淡无光,四肢不再圆润而是“骨感”——我几乎能够看到自己的肋骨了。我的身躯越来越沉,轻轻的四肢撑不住沉沉的身体。我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门外透进寒冷的丝丝凉风,我看着自己镜子中的眼神越来越凄冷。
我在恍惚之中隐隐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核!核……”是不是我的主人来接我了……看来人类没有那么坏,他们应该还是在乎我的……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