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七)

九月,小小的山里久违的热闹了起来,听着一群孩子躲在奶奶的身后,走在蜿蜒的山间小路,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小人儿要上学的事情。

但没一会儿就被赶得去了各自的学校报名。

山头的另一边,背着新书包的林浪乖乖的在家门口等着奶奶带自己去学校,内心之中有些好奇也有一些期待,她在期待什么呢?她也不太清楚,也许是最近在哥哥姐姐们的嘴里听到了太多关于学校的趣事,也许是在别人提问一些问题的时候,自己并不能回答出来的那种失落感,让她无比期待着这一天。

她想,我一定会很喜欢学校的吧。

“不要高兴的早餐都不吃了,等会估计你会很晚回来的,肚子饿了怎么办?”妈妈在家朝着门口喊道。

小小的人儿探头望了望路的尽头,还未看到来接她的人,于是应声进了家门,闯过幽暗的大堂,循着光亮,进了吃饭的地方。

进去,妈妈并未做许多好吃的,如同平日一般,她突然搞不懂了,为什么妈妈说这是个大日子,却没有大日子该有的待遇呢?


妈妈说,过年是个大日子,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所以家里接连几天的伙食都比平日更好,有平日少见的鱼鸭肉。还有她喜欢的菜……

妈妈说,初一十五是个大日子,那一天家里变得极其朴素,早上早早起来烧香拜佛,祈求接下来的日子能过越来越好,接下来的一天都是吃素,当然,就算不是初一十五家里也是吃素较多,只是,这就是大人的仪式吧。


妈妈说,开学是个大日子,却和平常无异,没有仪式,也没有好吃的,有的是一双饱含期待又担忧的眼睛……

里面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如何诉说。

最后只化作一句,“到了学校要听老师的话……”


林浪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吃东西的速度不自觉的加快了。

也许是林浪起的太早了,也许是时间过的太慢了。直至她吃完了早餐,她期盼的人儿还没有来接她去学校。

眼看她的小眼睛就要闭上,带着她进入甜美的梦乡了,小脑袋由于重心不稳晃来晃去,甚是可爱。

而奶奶这个时候就像是及时雨一样出现了,站在门口大声的喊了喊的名字,她突然一个抖擞,整个人清醒了不少,而在收拾残局的妈妈听到声音也急忙的喊“慢点,慢点,等会,有事要和你讲。”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到了林浪的面前,理了理她的书包和衣服,而奶奶也走了进来,看了眼她的母亲,说:“不用担心的,我听别人说了,哪里的老师都挺好挺负责的,不要太担心了。再说了还有我们呢。”

母亲低低的应了句:“这些个我都不担心,就是担心她会不适应,毕竟她在山里也野习惯了,怕去了学校之后……”

母亲终究是没有说下去,她没有上过学,不知道学校里究竟会出现什么问题,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子的事情发生,甚至很多东西她都是听别人说的。

道听途说的东西终究还是不可信的。


最后母亲理了一下她的头发,轻声说了句:“好好学习。”就示意奶奶带她去学堂。

走在山间小路,她开始向奶奶叽叽喳喳的问了她的十万个为什么,她的老师好吗?去了学校是不是会有很多的小伙伴啊?学校里面有什么呢?……

奶奶拉着她的小手,一一告诉她,“你的老师啊,会因为你是个乖孩子而对你很好的,去了学校你会有很多小伙伴,学习里啊有许许多多你不知道的知识,你去了之后呢,就会变得特别特别聪明,浪浪想不想变聪明呢?”


“是比三姐姐还聪明的那种吗?”

三姐姐是小七哥家里最聪明的一个,家里有好多好多的金灿灿的奖状都是她,而且小七哥他们都说三姐是最聪明的人了,所以我去了学校会比三姐姐还聪明吗?林浪的小脑袋里充满了疑惑,却又想知道这个答案。她想成为聪明人,还是最聪明的哪一个。

奶奶笑了笑,说:“当然啦,你本来就聪明,去了学校就更聪明啦。”

一时间,林浪开心的挣脱了奶奶的手,蹦了起来,挥着手,说:“啊,我以后就是这座山里最聪明的人了。”

蹦蹦跳跳的人儿特别开心,而在她身后的奶奶微笑着的看着她,时不时的出言提醒一下她不要太过兴奋而被绊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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