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5月11日 星期四
片名:午夜巴黎(2011) 导演:伍迪·艾伦
德国,学生宿舍
有人说,旅行就是从一个你厌倦了的地方,去一个别人厌倦了的地方。
《午夜巴黎》中,吉尔像灰姑娘乘上施了魔法的南瓜马车,于午夜时分穿越到20年代的巴黎,一个如梦似幻、人文荟萃的黄金时代。
在他的时空旅行中,吉尔与菲茨杰拉德、海明威、毕加索、达利等无数名人相遇,伍迪·艾伦让这些文艺史上闪闪发光的名字密集出现,建构起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历史现场。
起初,我觉得这种铺陈似过犹不及,有堆砌之嫌,且海明威等人的形象也如教科书般刻板。后细细品味,这一切毕竟都活在吉尔的幻想中啊——他幻想的20年代,他幻想的海明威,他幻想的名流如云、群星闪耀,一切因他的幻想而鲜活,也因他的幻想而失真。
在那里,吉尔的作品被大名鼎鼎的文艺评论家斯泰恩夫人亲自指点,他还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师从可可·香奈儿学习服装设计的学生、毕加索和莫迪尼亚里的情人阿德里亚娜。
吉尔在现实中的双重焦虑——事业的,与情感的。在这一场盛大的美梦里得到了双重满足。
然而,当他牵着姑娘的手二次穿越到19世纪末的巴黎,在酒馆里邂逅了劳特雷克、高更等画坛大师,姑娘十分愿意留在这个时代,因为在她心里,这才是最好的巴黎。吉尔黯然离去。
大概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别处。
生活在当代美国的吉尔,心中住着20年代的巴黎,生活在20年代巴黎的阿德里亚娜,向往着19世纪末的黄金岁月,而在19世纪末的高更们眼里,最好的时代是文艺复兴。
大概我们总是以对别处的幻想,来拯救现实的贫瘠。
记得在伦敦时,与一位于此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出租车司机闲聊,他对我说:“I'm tired of it,I wanne go home”。
这是令多少人神往的伦敦啊,可他就那么清清淡淡地说,厌倦了,想回家。
好在影片最后,吉尔在巴黎的雨中,找到了与他心意相通的姑娘。如果没有这一幕,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无尽怅然。
那位令人讨厌的学究先生说,吉尔的怀旧是对现实的逃避。其实未必,因为吉尔清楚自己想要的生活。
去别处,更重要的是选择一种“得以安”的生活方式,物理上的迁移无助于解决现实中的困惑,一直在路上而精神居无定所,终将陷入“寻找-厌倦-再寻找-再厌倦”的死循环,陷入更深的迷茫与虚无。
我们需要远方,需要别处,但寻找的目的当是安顿——找到那处契合身心的地方,安顿焦灼的灵魂,安顿奔劳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