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有越女,名旦,其人净而丽,其音婉而鸣,其舞美而烈,其心逊而敏。时城厢之西有女名夷光者,人唤西施,嘈切自怜,恐为丑人。见旦而自绌,旦友之,将长裙掩其大脚,水鱼比之小脸,至邻四以美人待之,其结得治,世人喻二人浣溪双姝。越王知之,授以礼仪,习以歌舞,后至吴,吴王得而轻天下,诛亚夫,灭稷业,为天下人弃。世人怜美爱美,居施四旦之首。哀哉旦者郑氏!其美之名竟远夷光之下,盖其为她人舆,声势浩大,尔未为己计。
史之鉴也,其影重重。越女争锋,未有尽时。
的笃声声,草台飞入时髦家,咿呀切切,小歌班唱响越旦。其腔也,游丝不绝如碧玉,其尖也,玉兰桂芳香欲绝;其袖也,则天木兰闹黄龙;彼其腰也,宝瓶摇柳枝;其步也,巧风弄山河;其词也,晓意通古今。清水扮浓眉,点彩妆青娥。既有软玉春香,严贞娇娃,亦得文秀俊才,良人梦龙。九里桑园丝府归路,十里长亭半世蝶舞,西子碧潭美鱼化人,牡丹难辨真假,天上竟落娇妹。一时广传于沪,遍至全球,袁、尹、徐、王、范,十朵姊妹花竞相齐放,越女争锋,于是爱之慕之妒之者众,达者游如织,涎者噪如蝇,彼时竟有凌驾一切之势。
倡者如斯,誉满海内,逢战乱而泯,留脉在山间,且听风雨且吟余。
至得今次,风雨送春归,然此花高洁,俏也不争春。生旦净末丑,越女均为旦。此旦非彼旦,彼郑氏美人之美,却只自得其乐,甚至于泯而让人。恰如李白之《越女词》: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山花含苞之时,维剡越之根滋以养之。幸哉施家岙里,剡溪源头,于半山辟千顷地,清波绿荫,青瓦白墙,庭院回廊,雕梁画栋,最美艺校——越剧艺术学校凌然于溪。今有越女,为弘扬越剧而奔波辛劳,是越剧越唱越响越唱越高越唱越远得以实现之要素。
然史之鉴也,其影重重。
吾辈美之乐之学之尚不足也,维今之计,倘用笔力,倘用声音,倘用影像,为此旦,为越女,为越剧之女,吆之喝之,广之远之,是以天下人尽美之爱之得之益之,是为得其所哉,不甚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