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曾说，彼此相隔的距离不会很远的。

你曾说，只要有我在，你一定不寂寞。

以原点为中心，划过半径，就是你跟我的距离。但是我没想到的事，是你以直径为距，跨过流域，离我甚远。

    02

“你现在还打篮球吗？”我对着一位女生在说话。但是她头也没转过来，我一直想看清楚她的脸，但是还是感到力不从心。到底是谁站在那里！？

  “你到底愿不愿起床上学啊！”楼下传来了妈妈的怒吼。起床的那刻满头是汗，真是特别怪异噢。我说你都是一大学生的人了，怎么就还那么喜欢赖床啊。

妈妈每个早上都会进行无敌碎碎念来疲劳轰炸我的耳朵。六点三十分起床的人，也是赖床，我真的特佩服我妈的勤劳精神。

  “今天学系有比赛，要不要来参加啊？”

手机里传来了堇的短信。“看看吧！”简短只字就回复了过去了。

然后把绿小绿带出门了。我家这台绿小绿，是很久的年号了，刹车总是有点问题，虽然型号在现在市面基本没有了，关键在于性能还好，我也不舍得丢到杂物室，就让它继续陪我求学生涯了。

  刚苏醒的小道小巷，还是在半瞌睡的状态。偶尔有几只小鸟在和声中制造出独特的音乐。在自己熟悉的城市里生活的第十九个年头，真的，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

 新的生活总能制造出快乐的养分，能把悲伤填埋在泥土里，化作滋养快乐的根源。踏入学校的时候看到堇了。

“早啊，堇！”

“早啊，平儿。”

 堇是我大学以来第一个认识的朋友，不同系，但是在同一个部门，所以很有缘分。

 “今天你们是要对阵英语系的人吗？”我把绿小绿放在车棚上锁说道。

 “是啊，总感觉她们很难缠的。就怕打球变成打架。”

 “那要速战速决啊，你这个前卫一马当先拉大比数不就好啦。有空我会过去的。”

 “但愿。”

学系的女生都好猛。平常裙子文艺服装的配搭完全看不去到了球场都是会扯头发，用指甲伤人的淑女型女生。这应该就是球场如战场的抉择吧。为了要胜利，尽管会做出一些不为过的事情出来。我想，只要不要伤及友谊就好。

 早上上微积分的时候，我的头都快要爆炸了。这一生，应该就是与数学结了下不解之仇。一上数学就会犯困，或者注意力就会自然跑了，就算认真听讲义，只要过了一个星期就会全部忘光的快速忘记法。

  神啊！你快来打救这个被数学玩弄于股长之间的可怜学生！

  03.                 

 午饭后，到操场旁的斜坡草地睡个满足的午觉，是件很幸福的事。只要做一些，你认为是快乐的事，比起其他的，我想更为开心。

3秒后，我发现自己的头好晕，好像是被重物砸到了。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在我还没昏沉过去的时候，一个女孩闯入了我的视线范围，手里拿着一颗篮球在练习，篮球落地的清脆声显得特别巨大，在安静的操场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确实有点不悦。

“喂！那边的，打篮球那个，你能不能不要在午休的时候打球！”一脸不耐烦的自己朝那女孩的方向喊着。

 “你说什么！”说时迟那时快，她转身的时候带动着篮球转了过来，然后好顺理成章的把篮球从她的手里滑了出来，沿着不规则的轨道顺势打到了我的头。然后我就变的昏昏沉沉的了。

 命运会把你带进了你想要的生活，同时也会让你失去你原来拥有的。不断失去，不断拥有，或者，你再也无法拥有。

“平儿，你还要睡多久，你都快昏睡半节课了。老师都快发飙了。”半睡半醒的我看着眼前的人，居然是李然。我睁大眼睛的看着她，眼珠都快掉到地下了。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北方的吗？怎么会突然就回来了呢。这到底是在哪啊！

 我还没清醒过来。听到三尺讲台那里传来了快要发飙的声音。“够了，你给我到外面站走廊。”这声音把我彻底惊醒了过来，是曾老师。我满带笑容的笑着说：“曾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好怀念你的英文课。你老人家身体好吗？”

我本以为她会回答我说还好，只是偶尔会犯老毛病。谁知道，“不要以为你装糊涂就不要到走廊罚站。出去！现在出！”四周再细看，课室里面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幻觉。我明明已经毕业了，为什么还待着这里，而且，这是我渴望但是回不去的初中时代啊。

“平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同桌的莉莉用不安的眼神看着我。

在走廊里面站的时候，我在想着，一颗篮球居然把我心里所想的事情重新上演一次，而且这铁一般的历史不会有所改变，或许我是重温了当初的记忆。

 心里这些年来，一直有个缺漏就是你先行退出我们的世界。没有跟我们一起度过属于我们的年华。李然，你可知道，我再也不碰篮球了。

我有五年的时间没有见过李然，这种似曾相识，在往后的离别里面，显得特别珍贵与奢侈。她跟我同年，但是准备升初二的时候她告诉我，她要留级。她爸爸说她的成绩跟不上大家的，而且想再读一年加固基础。天意弄人吧，升初三的时候，她就离开学校，回到家乡去了。因为爸爸的关系，所以她也要跟着走。

“待会就要跟九班比赛了，你要去哪？”李然她看着我说，“而且你不跟大家商量战术吗？”

“这就来。”我看到特别执着，认真的自己，在跟大家商量待会的班级篮球赛的事情。如果这场赢了，就能顺利进入前四强。九班的女生没有怎么练过篮球，之前观战过她们跟六班的对决，因为有一个身材魁梧，力气比较大，所以防守比较牢固。其他的都不会盯人，只会追着球跑。所以这点有胜算的。

  我跟莉莉她们说，最重要的事盯人，一定要每个人都要看紧防守，还有注意犯规。篮球是维系我们之间的纽带。一种对于时间来说的感情，其实已经早注定了，我们之间，有看不见的羁绊联系着。

  差不多五点的太阳特别火红，带点发黄的阳光投射球场。球场那边已经围着好多人了，高年级的都打算看一场泼妇之战。因为不会打球的女孩，都会使用蛮力，指甲，或者犯规的形式去进行。每每如此，都会被高年级的当相声一样看待。当然，这里面也包含了班主任为了不丢面子，所以才会强迫别人参加。不想出丑，也就只好甘愿去做。

没有几位，是真心热爱而参加的。

  04

 比赛开始之前，我才知道是黑哨当裁判。至于他的外号，是他每次上课的那个哨子都是黑色的。而且有点不吉利的味道，固起名为黑哨。黑哨是学校里面体育老师最差劲的一位。没有气势，而且很多选手犯规的时候他都看不到。救

神拜佛这次我们队没有人受伤就好。因为大家都是穿校服的，所以要用黑腰带去辨别是哪一个班的。通常会以剪刀石头布的形式去选择对方带还是自己队带。

 顶着不负众望，现场压力还有不想被黑腰带缠舒畅的我。我….我猜赢了！

比赛开始的时候，我和莉莉相互交替传球，只要踏进二分线，有利的话就投球。我最喜欢跟对手来个团团转。因为我的旋转力比较好，通常都会把球换到四个方向，对方就会追着球跑，顺势我就能进去对方禁区了。虽然身材魁梧的那个看似很难进攻，其实很多破绽，只要身手矫健一点就OK了。

  比赛只有三十分钟，不算是正规赛。但是也能让我们的热情和喜悦挥洒在球场上。因为对于我，我们来说，打篮球是快乐的。是我们最初在一起挥洒热情的选择。

   当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已经稳操胜券了。比数已经是16:4了。我们已经为班级拿到很好的成绩。班级赛是女男组的总成绩合计到一起的。只要将比数拉大，进入四强就没有问题了。

  莉莉平常练球的时候，会幸运射进过三分球。但是很多时候，因为力道还有力量不够，射出去的球也只会碰到篮框而已。

 进攻啊！莉莉！快射快射！班级的啦啦队在拼命喊。要进入二分区的时候，九班身材魁梧的女生冲上来了，那气势真的事可圈可点。有点地崩的感觉。

  “莉莉！射吧！如果不进我可以抢篮板！”我心里是这么想的，继而跑去篮板的方向。

 莉莉她真是个好厉害的人物。顶着即将要来的庞然大物，还有相信自己的实力，她投出了值得全场鼓掌的三分球。连班主任都惊讶不已。高年级的学长学姐这次总算是没把比赛当相声来看了，据我在现场所看到的，都是欣赏的目光。

 当然，不负众望的我们，也顺利完成比赛。朝四强迈进了一步了。

 夜空中的星星都好美。我相信天空中会有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存在。就像是自己对于喜欢的朋友，家人来说，自己的存在，也很重要。微风轻轻触动你柔顺的发丝，让你看起来多么美丽动人。即使心有漏洞，那美好的记忆，应该也是填补的，李然，你说对不对。

 学校旁边有间高校，但是因为未审批，还没有招生。学校的球场虽多，但是高年级的已经去霸了。只好转移阵地到旁边的高校。里面的环境我都很熟悉。我好久之前就来探过地形了。高校东边有块高墙没有建好，那时候我就来过了，篮球场一列都是，还有羽毛球馆。但是细小的石头较多，没有穿鞋的话，很容易磨破皮

。所以我就当了回游击队队长，带着队员往球场走去。如果被看守学校的人看到，就说只打球，不会破坏里面的设施作担保，就能留下来打球了。那时候一颗单纯的热爱，现今看起来多么弥足珍贵。没有外界的一丝污染，没有外界多大的讽刺与不堪去伤害一颗单纯热爱的心。

   四强的对手是1班。他们的男女队都是年级超强的。接下来的结果就是，我们败北了。但因为成绩较好，年级第三我们是当定了。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都因为准备考试，或者复习，没有打球了。篮球搁置在家里，没有去碰。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那是最后一次，跟李然打球。一年级的生活已经告一段落了，李然说周末大家一起到高校球场打球。我是最OK的那个。没想到那天大家都到齐了。

  我想她那天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她的瞳孔里泛着泪光，还有交织着不舍与难受。那天在高校待了好久，世界好像在转动，转动到一个新的地方，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要再读一年一年级。因为成绩的关系，爸爸要求我再读一年。所以下学期，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升初二了。”最支持我打篮球，热爱篮球的她，要选择离我们而去。

  莉莉她们的话，听得我也头晕目眩。

 “成绩差初二可以追上来，不要留啊！”

 “劝劝你爸吧！”

 “你舍得我们了吗？”

 “到时候就不能跟我们一起打球了。”

对。到时候就不能跟我们一起打球了，不同年级，不同班，不同时间上体育课。可是以后放假可以一起玩，放学也能来课室一起聊天，只是不同年级，不同班级而已。唯一不能改变的事，李然决定的事情，已经是没有人能够劝得动的了。

  那天李然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围着篮球场兜了好多圈，说了好多话，我都记得。她说的那么难过，但是却开心着。因为那个时候，她正跟我们在一起。开心地笑着，笑着流眼泪。

 接着新学期，我们再也没在一起玩了。她准备升初二的时候，也决定了回家乡去。我知道她一定会记住我们，因为我相信，我们是她，美好时光里面的一部分，纵使未来变数很多。

  高中的生活又迎来了挑战。看遍整个操场，都没有一个女生在打球。在众多学子当中，就只有一个，那个就是我。不再跟别人一起打比赛，偶尔上体育课的时候，跟一些玩得来的男生玩射罚球。或者一个人试射三分球。

学习的忙绿跟奔波，我离开了球场。基本在高中的两年半，我没有打过球。李然离开以后，我也没再见过她。

   在我的印象里，李然回来过一次，还差点见到面。高三的那个暑假，有一个周末周六不用上课，我回家来了。拖着疲倦的身体入睡到第二天早上。

  人，终究是追不上一辆车的。我一直都希望那辆车能停下来，或者车的零部件出问题也好，让它停下来，让我可以追得上。

但由始至终，它都没有停下来，我站在那里哭了。汽车经过扬起了尘土，让我的视线与前方的景色产生了反差。我只能默默转身回家了。

 “平儿，你现在一定还在学校努力吧。今天我回来了，现在车已经开到你家前的路段了。你一定要好好加油！”

  我也忘记了当时的自己，是有多迅速，跑得有多快，急得有多疯。最后，渐远渐行，道着一声她听不见的话。“要再回来！”

 “平儿！你醒醒，你没事吧！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堇，我还以为是怎么了。

  “我没事！睡了多久啊我？”

  “你真的吓死我了，对不起啊，我练篮球的时候，球打到了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 啊！你就是在操场骚扰我睡觉的那个人。”我看着她。

 “是啊，真对不起了。”她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痛而已，其他的应该就还好了。”不慢不快的应和着。

 “你刚刚流眼泪了，虽然不明显，但是你的眼泪划过脸颊滴落在枕头。”

 我…是么，我哭来了。呵呵。

我以为你离开很久了，发现才是五年的时间，对你来说，也是不是很久了？听着冷风吹动，触动着心弦，弯弯曲曲的路径，都残留着你曾到温度。大屏幕上的年月日，顺着你离开的日子，一天天自动的数着。那么静逸，那么漫长，那么孤单。

 看似睡了一个很久的觉，回忆了一个人。回忆了一个在美好时光里，给过快乐自己的人。单纯快乐的事，我想，我们都应该有资格去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