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Loving
01
再相聚，感慨万分，曾经的年少轻狂，都化作了为生活疲于奔波的心酸和艰难。
大学毕业后，我和波子很少联系。
尽管两人相隔不是很远，但是我们的交集并不是很多。
偶尔朋友圈的点赞和问候，大概知道他的近况，其他的就不得而知，我们的交流也许就仅存于所谓的“朋友圈”。
去年，我参加工作，去了运城市下的一所县级中学当老师，工资待遇比较高，但是相应的压力就特别大。
由于是私立学校，对于员工而言，学生的成绩就是衡量你去留的主要指标。
教的好留着，教的不好，每次的期中期末，相应的排在倒数的老师，都会被老板辞退。
刚来的时候无知无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发的患得患失，压力骤增，不知道这条路还能否继续走的下去...
也就是在那一段时间，我整个人的心情变得特别糟糕，辞职不干的念头无数次涌上心头。
面对生活和未来，我除了焦虑、压抑、迷茫和恐惧之外，甚至都有过轻生和撂挑子念想。
但转头一想，谁的生活不是负重前行的。
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这点痛苦和挫折算的了什么，未来的路还长，遇到的困难还是很多，我得坚强的走下去，而不是选择逃避和退缩。
有一天，他发消息过来说，想借点钱，问我能不能给他倒一点。
当时我刚发了期中考试的奖金，大概3K一点，思索了一阵，最后我问他借多少，他要了两千，我就通过微信转账打给了他。
也没有问他具体做什么，什么时候还，他现在在干嘛，两人寒暄过后，就挂掉了电话。
事后，我的同事告诉我，毕业之后，少借钱给别人，凡是涉及钱的问题，最好谨慎一点。
我笑了笑，因为我觉得，虽然两年里没有联系，也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的人了，但以我的了解，他的秉性是不会变的。
至少在我们大学相处的过程中，我相信他的为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开口求人。
这次，向我借钱，说明已经处于比较困窘的状态，我选择相信他。
即使不还，两千块也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只是这层关系或许真得就戛然而止。
02
昨天，他联系了我，说想约我吃个饭，就在汉城湖这里。
早上，他早早就到了，这时，我还在洗脸涮牙，准备才出门，毕竟，爽约迟到很是不好，他第一次来这边，确实也陌生。
在见到他那一刻，我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心酸。
两年内没见，他的头发脱得很厉害，早早谢顶。
他来见我时，也不讲究，有点邋遢，头上的头皮屑爬的到处都是，见面第一句，就是“磊哥”，还如以往腼腆，只是多了一份沧桑和成熟。
我突然间体会到那种久违的亲切，对，他就是波子，人没变，只是更加显得疲惫。
心头莫名的酸楚。
不是因为他，也不是我自己，是觉得那段青春真的已经结束了，只是我还傻傻的站在原地，想要留住时间，留住梦想，留住那点仅存的念想。
绕着汉城湖，我们没有聊彼此的处境，没有聊这两年是怎么样过得，也没有聊大家毕业后都干什么，统统都没有。
聊得是文学，是政治，是时事，是我们对这个社会的看法。
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以前，回到了大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那一刻。
之后出来，去了冷库，我爸工作的那个地，看着形形色色的底层人，为了生活，在不停拼打努力，一辆辆三轮车，撑起了他们的人生和梦想。
我们两个变得沉默不语，不知道这时该聊点什么。
到了饭点，去了库外的一家饭店，里面人很多，找了一块地，我们边吃边聊。
印象中我记得，他那时，家里很富裕，花钱很是大手大脚，这次我做东，让他点菜，看得出他比以前成熟多了。
反倒是我，有点还没有经受社会的捶打，或许存一份真情，少一份套路，才是我们这个社会应该有的状态。
吃完饭后，出了大门，送他上了车之后，我眼角突然湿湿的。
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大概活的孔乙己、阿贵、骆驼祥子和范爱农这样的人而已。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