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姐，你为什么要当护士呢？”

学姐：“有意义啊。”

　　 我：“每天累的死去活来的有什么意义。”

　　 学姐冲我笑笑：“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自己活着有意义啊。”

　 我不屑的哼了一声：“等你真上班了就不会这么想了，我老师说，护士可是站着的牲口。”

　　 学姐“恶狠狠”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重复我的话。

学姐：“站，着，的，牲，口？是吧！”

　　 我：“哎呦，疼疼疼疼。”

图书馆的天台上传来我的阵阵惨叫。

　 学姐捏着我的手臂：“夏菡，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护士。护士是人间的天使！”

　　 我求饶：“不是我，是老师，疼疼疼。”

　 学姐：“你天天不去上课，怎么就记得这一句，说明你也认同这句话。我今天要让你明白天使是如何给人间带来欢乐带来爱的，别跑。”

两人围着天台的水池追逐，转身时，学姐撞了过来，我顺势搂住了学姐的腰，头埋在了学姐的怀里。

学姐：“哇，夏菡，你这招吃豆腐的功夫很厉害么。头埋在我胸里面，舒服吧。”

我抬头看着学姐，直到学姐收起了笑容，脸上绽放出桃花的颜色，当我的脸凑近时，学姐侧开了头。

张璐：“ 哟，夏医生好清闲那。”

远远的就听到了张璐的脚步声，张璐推开门时，我也从似睡非睡中醒了过来。

张璐摇摇头，：“又在睡觉啊，你是有多困，晚上是不是去做坏事了。”

我看着她笑笑：“嗯，为民除害去了。”

张璐哼了一声。

张璐将手里的一叠文件晃了晃抛在了桌子上。我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杯，水已经凉透。抬起头看看时钟，已经下午三点。自己又睡了一上午。

    张璐： “医院让你把自己的资料填一下，说不定有好事哦。你同事呢？”

我耸耸肩：“谁知道，应该回家了吧。”

我看了看张璐： “你上班怎么没穿护士服啊。”

  张璐苦笑： “哥，人家现在刚下班好不好。”

我笑着一把拉过张璐，张璐坐在我腿上，靠着我的手臂拨弄着我的衣服上的纽扣。

张璐一脸埋怨道：“本来应该早下班了，被捕快拉去问话，害的我都要有黑眼圈了，你看。”

  我笑笑：“认命吧，你忘了我们老师说过的，护士是！”

张璐举着小拳拳做要揍我的手势，我用手包住她的拳头。

我：“对了，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捕快都来了。又有病人打医生了？”

张璐直起身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张璐：“不会吧，你还不知道，于华死了。”

于华死了！

死在了医院里的一间闲置病房里。那一层楼都没有病人。因为天热，发现时整个身体都开始发胀发臭，要不是保洁阿姨路过闻到了气味，或许还要再烂上几天。

于华被发现的时候是光着身子，衣服散在一边。被他推倒的货架压在他身上，玻璃瓶碎了一地。验尸报告上说于华是死于急性心肌梗塞。是剧烈运动引起的心脏骤停，结合有行房的痕迹，也就是说。于华是爽死的。

关于于华的话题成了这所医院里最常被提起的事。不光在医生和护士之间，包括来这里的病人。大家脸上的洋溢的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死了吧，翘了吧，活该了吧。就像是在电视机前看明星的八卦般。没有人在乎一条生命在他们身边消失，哪怕这条生命确实是这般的龌蹉不堪。

至于那天和于华在一起的护士是谁？也是大家最关心的事。

张璐看到了我桌底下放着的一个绒毛熊，伸手抱了起来。

张璐：  “夏菡，你的泰迪熊好可爱啊。 咦，好脏。这泰迪熊哪里来的啊。”

我：“嗯，捡的。”

张璐一脸厌恶的丢在地上，在我的白大褂上擦擦手。临近实习结束，张璐来找我商量几个校友一起聚餐的事情。之前张璐也问过我，我思考后同意了参加。这次是过来收钱，选择的地点就在医院附近的酒店，主要为了方便喝醉的人回医院里的宿舍。

医院的整个下午都乱起哄哄的。对面楼里的嘈杂声没有间断过。我顺手准备关上窗户，看了眼对面的天台。保洁阿姨已经开始收白布单。我张望了几眼关上窗户。

这样平淡的日子一晃又是几天。

电梯的门当的一声打开。

  一个护士站在电梯中央，身前推着一辆轮椅，我错开身，给轮椅让开道路。轮椅上坐着一个女孩，十三四岁的模样。宽松的病服，能看出刚发育的体态，女孩抬头冲我笑了笑。我回之以笑容。

我在电梯口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走进了电梯，按下了要去的楼层。虽然不喜欢，但因为约了时间，路上耽搁了小会。如果再走楼梯，就要迟到了。

  我敲了敲门。

“请进。”

我拘谨的走进办公室，女人伸手示意我坐下。我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正襟危坐。这是副院长的办公室，女人三十岁略出头的样子，头发盘起梳在脑后。透出一副干练的模样，女人在衣服外面套了一件白大褂，防止衣服弄脏。没有系上纽扣敞开着。

这个女人就是于华的老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和传闻中一样，年轻，漂亮。想象着她和于华在一起时是多么的不般配。

女人双手捧着我上次填写的资料，正认真的看着。于华的死似乎并没有带给他过多的情绪反应。

“夏菡是么。”

“嗯。”

我回过神来，看向女人，女人放下报告。

“我看了你的实习报告，和你一起的医生评价你的表现很不错，他下下个月就要退休了，推荐了你。医院正好缺人手。你愿不愿你留下来上班。”

我正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时，女人又接着说了。

“你不用这么快做决定。等回学校考完试再说吧。”

女人干练的把话说完，用眼神示意我可以出去了，我急忙起身离开。

回去的时候，我选择了走楼梯。我思考着女人的话。医院虽然是在南方的一座小城市，但毕竟是医院，福利和待遇都不错。而且离上海也不远。这年头能找一个安稳的工作并不容易。似乎留下来比较好。那么我是不是要感谢下那位至今我都不知道名字的同事？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我贴着楼梯小心的往下瞄。

“求求你，放过我吧。”

女人疲惫的喘着气，不停的干呕。

女人身上穿着护士服，前襟被打开。身上的衣服有点褶皱。身旁站着一个干瘦的保安。

  “哦？那我就把看到的事情告诉别人好了。对了，好像我值班室还有探头来着。”

    “不要。”

  女人拽着男人的手臂不住的求饶。

    “转过身，快点。”

  女人顺从的双手撑着墙壁弯下了腰。保安哼了一声，解开自己的拉链。

女人抬头时一脸错愕，我知道她看到了我。但女人没有吭气。我小心的开始后退。往上走了两层后，倚着墙停顿了会，才推开应急门走了出去。

看来这次我要坐电梯下去了。

明亮的大厅，让我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门口处，一个高瘦的中年保安正满面红光满面的和身边矮胖的保安谈论着，从他身边走过时，高瘦的保安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和身旁的矮胖保安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