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谢谢”

写于2017年7月15日

怀着不可名状的心情到医院实习,转眼也过了一个月有余,其间也有不少的感动。以后还会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愿还能记得当初这份感动。

有家属说我看起来像十五六岁的孩子,我说是因为我矮吗?他说:不是,就看起来像。我想说我口罩帽子戴的这么严实,怎么看出来我小了?闲聊了一会,他说我思想成熟,就是看起来小。有聊到和几个同学合租,实习没有工资,他表示很惊讶和觉得不公平,他以为像很多其他行业的实习同学一样会有工资的,我想不只他不知道吧。他说觉得我们像欢乐颂一样,说让我以后嫁个小包总。家属偶尔的唠嗑也让人觉得温暖,还有那一句谢谢。

我不怎么会说粤语,但听来听去也会说一些简单的。那天我和一个阿姨说要帮她量血压和测血糖,她一时没听清,我以为是我说得不准,我又放慢语速再说了一遍。做完这些检查,我和她说我不太会说粤语,然后问她我粤语说得准不准,她说准。这也让我开心了许久。

有一次打肌注,打完告诉他打完了,他说没感觉,我和他说了一声:谢谢。

在手术室一周了,周五的时候尝试打了三个留置针,在同学老师的指引下。第一个没有成功,我和他说对不起,没打好,让你受疼了,这针又比较粗,他说没关系,也不怎么疼。他说生病已经瘦了十斤了,同学说变更帅了,他倒也爽快承认,谈话间能感受到他的乐观,也感染着我们。

第三个是肿瘤医院的医生,术前要打留置针,他说随便打。老师就说让我们打,说随便打,那种氛围真的很好。怀着忐忑的心情帮他打,他说他做好了打两针的准备,(如果第一针我们没打中,老师会再打,就两针)。我居然打好了,告诉他的时候,他说还不错,不用挨第二针。他以为我不是实习生,我说是的时候,他说还不错。其实我不敢告诉他,他是我在手术室打的第五个人,是第二个没有旁人插手然后成功的,谢谢他给的机会。

很多人去医院看病要输液抽血打针的话都不想要实习生操作,因为实习生技术不咋地,往往要多挨一针。抛开学校学的理论,实践操作讲究熟能生巧,而在技术达到精湛之前,总得有失败做铺垫,所以那些愿意让实习生操作的人显得很伟大。老师在一旁指导,实习生操作,病人也许内心是拒绝的,但行动上没有拒绝,已经足够了。

如果是我们没做好,我们比病人更紧张更担心,也会内疚,让病人受疼,同时也怕被病人骂,或者直接拍照发网上控诉。我们也不知道道歉能不能换来原谅,但是总该要去实践,每一次实践都是珍贵的历练。当然,比别人笨就要多付出,操作差就要多练,现在收获的白眼与否定将来一定是皇冠上最璀璨的宝石。

谢谢愿意让我们“实践”的病人,每个职业都有刚开始的时候,用善意的眼光看世界,世界也将回报以最大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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