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关乎一个女人终身的幸福，古今中外择婿都是一件大事。《朱子家训》中说“嫁女择佳婿”，古语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今人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那么，在两千五百年前的孔子，是怎样为女儿择婿的呢？

      孔子与妻子亓官氏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名孔鲤，对于其女儿，史书记载不多，有的史料记载“孔子之女孔娇”。对于其婚姻状况，《论语》中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léi xiè）之中，非其罪也。” 以其子妻之。意思是，孔子在谈到公冶长时说道，可以把女儿嫁给他，虽然他曾经进过监狱，但不是他的罪过。于是把女儿嫁给了他。

      公冶长，是孔子的七十二贤弟子之一，自幼家贫，生性节俭，聪颖好学，德才兼备，终生治学不仕禄。鲁国国君多次请他为大夫，他不为所动一概不应，而是继承孔子遗志，致力教书育人，潜心治学。《孔子家语》中说公冶长“为人能忍耻”。在潍坊市下辖安丘市庵上镇境内，现在有公冶长书院，相传是公冶长读书的地方。民间传说公冶长年幼时经常在山林打柴，学会了鸟语。史书对于公冶长的记载不多，对于其曾经入狱，民间传说也有多个版本。一种传说是有一天公冶长走在路上，听见林中的鸟儿说在河边有一死人，稍后见一老妇人寻找儿子，于是告诉老妇人去河边看看，果然是老妇人儿子的尸体，于是老妇人认为是公冶长害死儿子而告官，村官也不相信公冶长懂鸟语而把他收监。另一种传说是一天鸟儿告诉公冶长“南山有个虎驮羊，尔食肉，我食肠”，公冶长吃了羊肉后，忘记把羊肠给鸟吃，由于失信于鸟被鸟设计报复而入狱。还有一种传说鲁君认为公冶长能懂鸟语是妖言惑众而把他收监，后来公冶长从鸟语中听出齐军来犯，及时告知鲁君而使鲁国免于战败，因此被鲁君释放，并请他出仕。史书中没有记载公冶长因何而入狱，传说的故事未必可信，但孔子说“非其罪也”则是真的，否则孔子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有“前科”的人。

      孔子的哥哥孟皮，先于孔子去世，于是为侄女择婿的任务就落在孔子肩上。《论语》记载：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意思是孔子在谈到南容时说，国家政治清明时他总有官做不被废弃，国家政治昏暗时，他能明哲保身不受刑法，于是就把侄女嫁给了他。

      南容，亦称南宫适（kuò），孔子七十二贤弟子之一，出身鲁国贵族，崇尚道德，言语谨慎。《孔子家语》中说南容“世清不废，世浊不污”，《论语》中对其三次谈及。除了前面所述，还有两次。《论语先进篇》中，“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意思是南容多次诵读“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的诗句，孔子就把侄女嫁给了他。以上几句出自《诗经·大雅》，意思是白圭上的污点还可以磨掉，语言上的污点没有办法去掉。可见南容时刻提醒自己要说话谨慎。《论语宪问篇》中，南容问孔子，“羿（ｙì）擅长射箭，奡（àｏ）擅长水战，但是他们最后都不得好死，禹和稷自己耕田种地，后来却得到了天下，这是为什么呢？”。南容离开以后，孔子称赞他，“这个人真是一个君子，这个人真崇尚道德。” 南容认为禹、稷以德而有天下，羿、奡以力而最后失败不得其终。孔子认为他很有道德，是个君子，“恃德者昌，恃力者亡”，孔子要求统治者以德治天下，而不要以武力得天下，否则是不会善终的。

      孔子择婿看重的是德行。公冶长生性节俭，勤奋好学，身处逆境不动摇其本性，德才兼备。南容言语谨慎，“讷于言而敏于行”，尚德不尚力。然而选择女婿不是选择道德模范，孔子择婿肯定要为女儿和侄女的终身幸福考虑。公冶长能够忍辱负重，逆境坚守，并且有一技之长。南容无论什么境遇，都能安身立命，进退自如。孔子所处乱世时代，选择的都是性格平和，能安然于世，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另外，公冶长学成后成为教书先生，南容长期做官，“君子忧道不忧贫”，估计应无衣食之忧。除此之外，年龄相符、性格相投等估计也是需要考虑的因素，史料未见记载，不得而知。

      在当今物欲横流的时代，婚恋被赋予了浓厚的物质内涵，财富在婚恋中似乎成了越来越重的砝码。圣明如孔子，择婿不重出身而重品行，应该能给我们深刻的启示。

                          张洪山

                  二零二三年十二月于潍坊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