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四》的沉默

真实年代里存在一个虚拟的世界,他们说那是反乌托邦的世界,而那个世界里所构成的社会都崇拜于一个无时无刻、无所不在且无所不能的“老大哥”。

是的,“老大哥正看着你”,正是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笔下长篇小说《一九八四》里的经典语录,也是曾一度让我神经兮兮地以为“老大哥”正潜伏于四处的一句话。甚者,虚构的社会正伪装成现实的模样,华丽包装后大摇大摆地展现在众人眼前,浑然不知的我们却依旧如鲁迅笔下那群兴高采烈观看枪毙杀人的吃瓜群众。当然,小说里的人们是愈加狂热的。

不知怎的,看着假想的1984,会想着是否真实存在这样的一个社会:它完完全全地操控着监控着所有人的行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一不漏地被观察被审视。

由此可知,自由,在那个社会里是多么的奢侈,也是多么地被人所渴望着。时代周刊曾以一句话评价这本书,“多一个人看奥威尔,就多一份自由的保障”。那么,问题来了,自由源于何处,该去往何处,对于整个社会所言,实质又是什么。

起初对于“自由”的含义,我仍停滞于十八那年,杨咩写给我的那封信,告诉我“自由与独立”的区别,告诉我所谓的“长大”理应面对的人与事。信中引用的是胡适所言,“你们要争独立,不要争自由!”的确,性子使然,最终选择远游,选择独立性的自由。

然而,在那钢筋困锁的“双重思想”下,这种自由则意味着思想与言论可以得到一致性。当然,前提是所发表的思想与言论没有侵犯他人的知识产权。换句话而言,那便是随心随意地汲取思想的过程,追逐主观意义上那富于真理性的自由,也是书中主人公温斯顿所提及的“二加二等于四的自由”。

书中对于自由去往何处这一问题,给了温斯顿选择的权利。温斯顿在暗无天日的黑暗监狱里,面对持续不间断地拷问鞭笞,面对即将被老鼠啃食的窒息感,在精神信仰分崩离析的那一刻,脱口而出的“茱莉亚”结束了他这段漫长的恐怖岁月,也是他自由的最终归宿。

毫无疑问,高度集权统治的阶级将任何妄想生根发芽的异种:蹂躏–灌溉–践踏–施肥,最终茁壮成长为尸虫,依附在“老大哥”的身旁。这便是奥威尔笔下的1984,极端地控制以便于极端的稳定,用极其反讽的话语来刻画他假想的世界,不,是极端以至于偏执的世界。

书中大洋国政府利用各种方法,就好比莫言书中常提到的各种酷刑,但又与之不同,他们不会剥夺你的生命,会让你生不如死地去接受他们的统治,会彻彻底底地将你的思想扭转,最终如尸虫般点头说“yes or no”,这就是“仁爱部”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全军覆灭的个体思想,将“双重”二字彻底掩埋,独留真正的思想存在于统治阶级的脑子里。一切如常,是1984里每个公民深信不疑的社会。  

那么,现实世界里,自由是否真的存在?我只能说相对吧,毕竟绝对的自由本不存在。那么可以给予相对自由的国家,便是我们所庆幸的。现代社会的进步不仅仅在于我们的“四大发明”是些什么,更在于我们的思想与言行能够相一致,共享着平等的权利,从而能发现自己的生活是参差多态的,自己的生活并没有那么糟糕不堪,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简单的幸福吧。

 然而,在1984的世界里,对人类天性里所眷念的简简单单的幸福在众所周知的情况下给抹杀了,人们依旧瞻仰着“老大哥”,不断地否决自身。这是我翻阅书时,不由地对这样的集权统治进行抵抗,潜意识里感到害怕,仿佛丢失了所有的安全感,或者说,是害怕连拥有自由选择死亡的权利也被剥夺了吧。这些种种的恐惧不过是源于它背离了人类认知的客观性,就连人类本身这一存在的客观性也背道了,更何况还天真无邪地违背了人类的本性。

 一向宣称“民主 自由 仁爱”的美国,让许多人趋之若鹜。可惜的是,美国的窃听风云就如小说里的电容屏,无处不在地监控着美国的公民,上到“水门事件”里的尼克松总统,下到近几年的“棱镜门事件”里的网友。

所以,处在网络世界里的我们,自由随性地码着字,殊不知这是政府给予你自由的权利。嗖嗖嗖地,所有的文字、音频等信息纷纷转换成一个个字符以光速上传至网络数据库里的云空间,先由编码器检索着、筛检着,再下一秒便发送成功。据说一个大英国的图书馆所有的图书信息上传只需要40秒便可完成,而我们就像图书,提供给每位领导者阅读。网络监管是基于安全性为理由,限制了我们一定的自由,泛滥的抱怨也无济于事。除非,你有建设性的意见可以维持整个社会的稳定,或者暗层网络的危险性炸弹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拆除,否则,这便是人们需要的安全感所付出的自由。

但现在让我困惑的是,人们码字的速度越来越快,快餐式地片面理解让发表言语的自由太过迅疾,以至于误解与偏见跟围着火锅碰啤酒的起哄式太过于理所当然,让人们根本来不及去反应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来不及去理解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其他的看法与见解来分析来解剖。相较于1984,主人公温斯顿在编写新英社字典时所说“语言完善之日,就是革命完成之时。”汉字是最有歧义的文字种类之一,如果哪一天汉字没有任何歧义,反讽的表达方式再无任何用武之处,人们也就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胡思乱想那所谓的自由,而自由本身存在的实质意义也就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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