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过冬,烟火里总是煮不完的菠菜茼蒿大白菜,咸菜腌肉冻鲅鱼。以至我曾狠狠发誓,长大了再也不吃冻鲅鱼。
也不是没鲜鱼,市场鲜鱼要赶早。
村里还黑灯瞎火的时候,镇里菜市场就火爆异常,像鲢鱼、鳊花和草棍这种日常得不能再日常的鱼类都是被人抢着拎出来买掉了,剩下了都是冻得“目瞪口呆”的鲅鱼。
于是冬天吃鲅鱼便成了日常。
最常见的做法就是泼了酱油的红烧。银灰色的鱼皮比一般鱼腥气,咬着像是啃到粘了泥土的青苔。高蛋白的鱼肉虽紧致却很粘牙,不似一般鱼肉爽口滑嫩,加上一煮就是一大锅,上顿吃完下顿吃,厌恶感就是在这种不知足中蔓延开来。
更可怕的是,这种鱼开春卖得更盛,所以它的另外一个名号叫“鰆”。在我眼里就是轮完冬天又虐春的鱼。
后来,我知道了“马鲛鱼”,来自于某个女首领靠马鲛鱼卵护肤延年的故事。一查资料原来也是鲅鱼!那失落感源自我认为和人鱼有一点关系的鲛鱼都该是美丽的物种,“沧海月明珠有泪”的鲛也该不是个寻常物!后来冷静下来:要是有人鱼的话,按照老祖宗的脾性总归会留下个详细的烹饪方法。so,“鲛”都不好吃?我在努力说服自己。然而一句民谚让我对人生产生了怀疑——“山里鹧鸪獐,海里马鲛鲳”......看来终究还是我不懂它。
吃货的正确姿势难道不应该是发现每一种食物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