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晚归家,母亲告知村里后街的一位老人去世,后来入土。按照农村的习俗,入土前一天要进行大棚设宴,行跪拜仪式,行跪拜仪式时会请唢呐奏乐,算是家人对去世亲人的最后告别。
8月13日晚,晚饭后,母亲喊一起去楼上看唢呐演出,一眼望过去,能看到路灯下的2个十字口各有1个演出的桌子,桌子四周站了5个人,有一个吹唢呐,2个吹笙,一个打梆子,一个打叉,摊子外围有零零星星几个孩子在看演出。两个十路口中间就是亲人去世的这家人家,家里设了灵棚,棚内是去世老人儿子在行24跪拜礼。昏黄的路灯下,节奏欢快的唢呐吹奏和灵棚下的哭声混合在一起,周围的世界突然好像安静静止了,剩下只是一个画面。心突然就慌了,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幸好天黑,母亲看不见。
我问母亲,以后村子人会越来越少吧。母亲停了很久说,总会有人在的,城市也不好待啊,没有能力工作的人,总要在村里呆着,家里还能种地有口饭吃。
不久就刷到了抖音推送的一个名称为“养只柴犬”的抖音号,写的一段话,看着看着就流泪了,一个个汉字连起来普通而又深情的描述了近段时间自己的心境:
“同村长辈去世,我去吃丧酒。一坐下,同席一老人便笑道:如今难得有这么年轻的后生跟我们一桌啊。我闻言抬眼看去,偌大的祠堂内摆了十来桌,入座的多是五六十岁的长辈。如我这般年轻的,未有几人。
攀谈一会儿,同席的其余长辈都在感叹,年轻人都在往城里跑了,尽留一些如他们一般的老骨头在村里。
是啊,又回想起昨晚的场景。每逢村里有老人去世,往往会办两晚法事,而同村的每家每户,都会派人去坐一坐,陪老人最后两晚。儿时盛事便是如此了,全村的小孩儿汇聚一处,追追打打,好不热闹。
而昨晚,在场的小孩儿屈指可数。
从我儿时到今天,也就十来年的光阴,村中的变化竟有如此之大!可谓天翻地覆,令人唏嘘。
同席的老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很多很多,我在一旁听着,默默地听着。村中的青壮年早已在多年前转移到城里,在田间地头劳作,常见的也都是些头发花白的长辈。在村中小学就读的学生,两个手便能数清。
要知道,我就读时,小学有六个年级,甚至同年级还有好几个班!这差距简直天壤之别!
偶然瞥见村中这座祠堂的墙壁。这儿时觉得全村最华丽的建筑,如今也开始褪色斑驳,变得平庸起来。
传统意义上的农耕时代,是不是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即使一些有着丰厚底蕴的古村落,也无可避免的开始走向消亡?
农耕是我们民族文化的起源,纵观几千年历史,农耕文化收到如此严重冲击的,可谓从所未见。即使古代王朝更替,会式微,但不至于让人有了消亡之感。
作为农村出身的孩子,我心里竟有了意思惊恐。
那些离开村子的青壮年,在离开这片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时,多数是心甘情愿的。
但他们在外依旧牵挂着这片山,门前这条小小的溪流,以及这座小小的山村。
可他们的子女,无可避免的会对乡村淡漠许多。
曾亲耳听闻在外务工的同辈自傲地说:种田能有几个钱?累死累活,我决计不不会要父辈那几块薄田的。田荒了,那便荒了吧。
文科出身的我,高中文综里,常学的便有城镇化一词。明白这是大势所趋。只是突然幻想,在若干年后,我们各自所在的乡村被城镇化的洪流所席卷,那份承载于小山村的情,会不会因此而慢慢淡漠。
待一代又一代,我们这一代也会子孙满堂。
于是,那个路边有晒得黝黑的小屁孩,在追逐打闹,偶尔伴着蝉鸣下河摸鱼的夏天,便再也看不见了。”
周六,临近晚上12点,敲下的这些文字,恍如隔世,敲完这些文字仿佛把儿时回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