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里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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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值寒冬,风雪凄凄。于我而言,正是读书好时节,兴致忽然就来了,就随手翻看古代诗人是如何过的冬夜。

天寒地冻的晚上,想伸手出来写字对于我来说是艰难的事。李白这样的大诗人,也有偷懒的时候,“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醉看墨花月白,恍疑雪落前村。”(《冬至》),天气太冷了,研好墨铺好宣纸,打算写下昨日偶得的一首小诗,谁知天气太冷了,笔墨一会工夫便冻住了,也罢,不如收起笔墨,温酒暖暖身子。这一杯接一杯的,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抬头看案几上一片雪白,难道是夜里下雪了?再仔细看看,原来是一片白月光照在砚台上啊。一幅冬夜栩栩如生展现在我们面前,诗人洒脱之态跃然眼前。

和李白一样喜欢在冬夜喝酒的是白乐天,“霜杀中庭草,冰生后院池。有风空动树,无叶可辞枝。十月苦长夜,百年强半时。新开一瓶酒,那得不相思。”(《冬夜对酒寄皇甫十》),露深霜重,百草萎顿,树木萧萧,这样的季节不由人不心生忧伤,想起远方的友人。打开新酒欲一醉才休,想念却更远更深。

清代的袁枚,写了一首《寒夜》,一扫冬夜的萧瑟和苍凉。“寒夜读书忘却眠,锦衾香烬炉无烟。美人含怒夺灯去,问郎知是几更天?”,挑灯看书,读到兴起时,早已忘记了时间,香炉用来提神的沉香已燃尽,夫人从睡梦中被冻醒,看到诗人还在灯下读书,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披衣起床把蜡烛取走,都几更天了,快到锦缎织被里暖和暖和吧。读到此处,不由赞诗人高明,既写了自己一心读书的刻苦投入,又不着痕迹地秀了恩爱。夫妻恩爱之情,在寒冷静寂的冬夜的衬托下,更加感觉暖意和温情。

卢汝弼的一首边塞小诗《和李秀才边庭四时怨》却是不同氛围,“朔风吹雪透刀瘢,饮马长城窟更寒。半夜火来知有敌,一时齐保贺兰山。”北地的寒风能穿透铁甲铠衣,穿透将士们的身上的累累瘢痕,当接到烽火夜燃的警报时,毫无犹豫地冲出去保家卫国。先写气候的气候的严寒恶劣,风像刀子一般,住处比冰窖还冷。但当烽火点燃时,诗的格调高亢,一改前面的低沉压抑,战士的果决勇敢,便从最后的区区七个字让读者心领神会。

我一页页品味着古诗中的寒夜,感受着古人的七情六欲和世间冷暖,或是悲情,或是痴情,或是感叹,无不让我感慨。恍惚间,仿佛透过岁月的长河,看到裹着披风的诗人正缓缓踏雪而来,与我对酒当歌、红炉小酌…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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