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竹蜻蜓底下的尖刃儿像陀螺一样扎在妖怪的头顶上旋转着,直到钻进脑颅里。 妖怪极尽嘶叫,直到最后变成一根枯木。
这是我远房表妹告诉我的一个故事, 虽然情节不是很曲折,但是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表妹叫小枝,是我表姑家的孩子。 小枝从小在山里长大,性子有点蛮野。
她说小时候除了上学和同学们在一块儿玩外,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待着,很没有意思。那会儿,山里的电视还不是很多,小枝平时都是和奶奶一块儿听广播的。
有一天小枝在广播里听到了一个儿童节目,上面说竹蜻蜓很好玩,放在手里来回搓着,最后一下使劲儿一搓,竹蜻蜓就从手里飞出去了。
小枝一时来了劲儿,也很想要一只竹蜻蜓,但又没有钱买。小枝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奶奶:“奶奶,我想要一只竹蜻蜓。”
奶奶说:“不买,花那个钱,能去买半斤盐了。”
小枝很失落。大人们并不在意一个小丫头的想法。奶奶可能也是怕伤害到小枝的自尊心,就骗小枝说:“要不你去庙里,求女娲娘娘,看女娲娘娘能不能给你一只竹蜻蜓。”
奶奶只是骗小枝的,小枝却相信了。
第二天,小枝一个人来到山顶上一座古庙里。庙堂上供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天神塑像,小枝当时也不知道这是瘟神像,就糊里糊涂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着:“求女娲娘娘给我一只竹蜻蜓。”
这样的事情我们本不应该相信的,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这时,忽然从外面吹进一阵风,将神桌上盖着的布吹起来,小枝看到神桌下面有一只造型奇特的竹蜻蜓,扎在地上。小枝高兴地身子抖了一下,然后将竹蜻蜓拔下来,拿在手里看着。竹蜻蜓通体都是金属的,上面的风页是黄铜的,底下的旋转柄却是银白色的金属,用指甲盖儿一弹,上面还有清脆的金属回音。不过更奇怪的是,旋转柄的下方是扁的,形成一层薄薄的刃儿。
小枝很高兴,拿着竹蜻蜓来到山坳里玩儿。小枝将竹蜻蜓来回搓几下,然后猛地一搓,竹蜻蜓像陀螺一样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飞上天去,待到向上的浮力用尽了,就径自飘下来,扎在地上。
小枝一个人高兴的咯咯咯笑着,整整玩了一下午,直到太阳落到西天,小枝才想到回家。
但是害怕家里人责问,小枝并没有将竹蜻蜓带回家,而是藏进一棵栗子树的树洞里。 不过在将竹蜻蜓放进树洞的时候,小枝的手被竹蜻蜓底下的刃儿划了一下,血一直在流。
这时从四周传来沉闷的嗡嗡声,小枝因为怕,一溜烟儿跑回家里。
接着晚上,小枝就病倒了,嘴里乱说胡话。
家里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好奶奶年纪大,经历过很多事儿,奶奶一边儿安抚小枝,一边问:“小枝啊,你是不是拿来不该拿的东西?” “嗯嗯……”小枝连连点头。奶奶问:“哪里的?”“庙里……”
奶奶黑着脸,让表姑给她盛了一碗糯米端过来。
奶奶把装糯米的碗放在小枝所躺的床头柜附近。然后给表姑说:“你们快睡去,我今晚要给孩子守魂。”
表姑一听这话,吓得呜呜呜哭了。
奶奶呵斥表姑离开这里。表姑没敢说话,只好去另一个房子待着。
到了午夜时分,从屋子外面传来一股奇怪的气味,气味有些刺鼻,又有些腥气,奶奶不住地咳嗽着,然后用拐棍儿在地上敲打着,说:“来了,来了……”
接着一阵巨大的脚步声走过来,但周围却并没有什么人走过来,只是很短的一段儿时间,奶奶大叫了一声:
“啊——”
奶奶看到碗里的糯米变黑了。
床上,小枝张开嘴,不断地向外吐着气,看样子感觉快要咽气了。奶奶赶紧过去,一把将小枝的嘴捂住。不知道小枝是中了邪,还是怎么的,小枝咬了奶奶一口。奶奶疼得将手抽出来。
接着,奶奶赶紧就喊:“小枝,小枝,我是奶奶,快醒醒……”
就在这时,奶奶发现那个巨大的脚步声慢慢远去了,奶奶一看,小枝的脸已经黑了,奶奶已经顾不得一切了,小枝的魂肯定是被那个邪神抽走了。
奶奶拄着拐棍儿,随着那巨大的脚步声追了好几里地,最后追到了山上的瘟神庙里。奶奶赶紧跪下就拜。
这时空气中一个沉闷、洪亮的声音响起来:“你是来干什么的?”
奶奶战战兢兢地说:“我是来要回我孙女儿的魂的。”
“你孙女儿无故把我放在桌子下的法器拿走了,现在好几个邪煞都跑了。你帮我将那几个邪煞引来,我就把你孙女的魂魄放回去!”
奶奶吓地头在地上磕的梆梆响。连连答应。
到了后半夜,奶奶站在瘟神庙的门前,找了一块瓦片儿将自己的手划破,然后让血滴在庙门前的一块空地上。没有多大功夫就听到一阵冗杂的脚步声,接着脚步声乱了,像是一群狗在抢着什么东西吃,又像是一群猪嚎叫着。
奶奶吓得赶紧跑回庙里面,这时从庙里的墙上发出一道金光,一个有三米高的巨人走出来,浑身披着古代将军的披挂,一手拿着宝剑,一手拿着一方金印。大喊了一声:“现!”
突然,门前出现了一群面目狰狞的小鬼儿,领头还是一个长着牛头人身的妖怪,他们正在地上舔奶奶滴在地上的血。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巨人又喊了一声:“招!”
这时,不远处闪过一道金光,紧接着呼呼地刮起了大风,那支竹蜻蜓出现了,发出沉闷的嗡嗡声,越变越大,然后竹蜻蜓旋转着朝着那个牛头人身的妖怪飞去。
妖怪转身就跑,嘴里还发出奇怪的讷讷声,但是竹蜻蜓穷追不舍,在古庙的门口,妖怪想进去,门突然闭上了。这时那只竹蜻蜓赶来了,竹蜻蜓底下的尖刃儿像陀螺一样扎在妖怪的头顶上旋转着,直到钻进脑颅里。 妖怪极尽嘶叫,直到最后变成一根枯木。
别的妖怪在嘶叫中渐渐地安静下来。 竹蜻蜓旋转着,带着变成枯木的妖怪飞到庙后面,轰地一声,发出一阵电火,就消失不见了。
巨人吼吼吼地大笑着,奶奶赶紧跪下来求巨人:“神老爷,快把我孙女儿的魂还给我啊!”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乱动庙里的东西,如果邪煞放出来太多的话,我也就没有办法了。”说着天神消失了,奶奶擦了擦脸上的汗,就往山下走去,四周静的要死。奶奶感觉到有个东西一直跟着自己,奶奶喊了一声:“小枝”。
没有回应,只是过了一会儿,周围的树叶子哗啦啦响起来。 应该就是小枝了。
忙了一夜,第二天小枝终于醒了,奶奶很有经验,让小枝的妈妈煮了一个土鸡蛋。剥开后,奶奶拿着小心翼翼放在小枝嘴边,小枝呻吟着呼了几口气,那枚鸡蛋瞬间变黑了。
一家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奶奶对家里的人讲:“以后庙里的东西千万不要动,那些东西有些是压着邪煞的法器,放出来的话周围的人就要遭殃了”。
后来小枝变正常了,但村里人都说小枝经常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尤其小枝带村里人再去栗子树前找那个竹蜻蜓时,那竹蜻蜓已经不见了,树的背后多了一个圆圆的洞。
后来,村里的人们将这棵栗子树砍下烧掉,小枝才好全了。
每逢同人说起这个故事,大家都很惊讶,说不出的离奇。往后的岁月里还会见到小枝,小枝一直告诉我,她时常梦到自己头顶破了一个洞,从里面长出一只竹蜻蜓来。
作者|阿醜
编辑|大胆儿
【民间故事计划】
用原创·讲故事
【本篇故事为作者自己编撰。故事讲了一个小女孩因误拿了庙里瘟神爷的镇妖法器竹蜻蜓,而被抽魂的事情。故事情节曲折紧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