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围子 (微信公众号:作伴)
西康路有一个人神共愤的顾客,他每到一家咖啡馆都会脱鞋躺在沙发上,不管店主怎么软硬兼施地提醒,他都无动于衷,不走,也不穿上鞋。
后来,店家们想出了一个方法,他进每一家,所有人都当他空气般存在,不管他问什么、说什么、点什么,所有人都聊自己的,假装没听见。
几次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
后来听说他是个画家,还小有名气。
可是我们再聊起他,仍旧没有办法对他的人产生好感,更别提接受他公共场合脱鞋的习惯。
也有人说,艺术家嘛,都有怪癖,因为异于常人的思维状态,一定会有异于常人的做法。
我承认,我们要对一些人有宽泛的包容,但前提是:不打扰到他人,也不以牺牲他人的正常权益为基础。
比如,牺牲其他客人的心情,甚至是牺牲咖啡馆的生意来容忍一个画家晾脚。
毛姆在《月亮和六便士》里写过一个叫思德里特兰德的画家。
他乖张、冷漠、刻薄,不讲情面甚至没有任何人类的悲悯、廉耻和同情。
他所有的性格特点在一个清晨忽然爆发,那天以前,他仅仅是一个谨慎、沉默、毫无趣味的银行职员。
他住进巴黎,放任自己穷困潦倒,对主动帮助他、欣赏他的人嗤之以鼻,直到病入膏肓被人接回家里,捡回一条命,继而和恩人的妻字相爱,又毫不留情地抛弃她。
不管抛妻弃子,还是让一个女人绝望得服硫酸自杀,他都表现得毫不在意。
在他眼里,整个世界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艺术作品的魅力在于它可以不讲情面地无限放大,把人心里的恶和冷漠,泼洒出去,在另一个人身上实现得合情合理。
天赋可以实现特权。
人类创造了文明和社会规则,也在规则里开了口子。
有口子就有裂缝,有裂缝就能挑逗着人探究它能被撕开多少的欲望。
有天赋的人,未必不愚蠢,只是他的愚蠢被冠上了“不平常”的帽子,更加引人入胜。
只是“不平等”也常常从“不平常”开始。
推崇带着傲慢的“不平常”,就一定会牺牲没有光芒的“庸常”。
很多人理解“活出生命本来的样子”是释放天性,打碎规则,跟社会规则的束缚死磕。
但常常忽略:社会规则是人们在进化过程里总结的、默契达到的是我们自己活得舒适的价值体系。
失去价值体系的社会和失去艺术家一样可怕。
就好像失去尊重他人能力的艺术家和失去天赋一样可怕。
生命本初的样子我没见过,但人类应该有的尊重、善意、体恤、理解,我无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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