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

2016年7月11日

闷热。

这几天越发的热了，走在路上总有一种自己也要被蒸熟的错觉。在与北方的夏天阔别多年之后，终于，迎面相拥，让人措手不及。

昨天晚上开始，突然牙疼，疼痛联通了梦境与现实，以至于半夜起来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又浅浅地睡着。半夜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寂静，没有开灯，睡眼朦胧之际只看到电蚊香片散发出的微弱的亮光。出于本能的定了定神，然后，开灯，起床喝水。端着杯子站在窗前，窗户的对面是另一栋楼，黑漆漆的一片间散落着几盏亮光。

借着难得清醒的夜半，一点点回想着高三以来的每一步。对与错，不得而知。上周六和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被问到是否喜欢现在的选择，当时没有细想，回过头思考，仍旧是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来到或者决定去一个没有自己童年，朋友，玩伴和亲戚的城市。我也不知道自己如果留在家里，循着其他朋友那样早早结婚生子的轨迹会不会更快乐。唯一能肯定的是，现在的自己虽然不开心，但却不曾后悔过每一个决定。

情绪低落的时候，总是容易伤春悲秋，可是对于问题最没用的就是情绪和脾气，这两样既不能给你前进的勇气也不能告诉你解决问题的方法。静下心来，还是要好好考虑怎么做出更正确的选择，怎么去处理横在眼下的问题。

好朋友说，你做为一个女生，既不会卖萌，也不会撒娇，遇到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今后谁还敢娶你。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毕竟每个人际遇不同。仔细想下来，自己也有很多害怕和恐惧，只是，想说的很多，能说出来的却越来越少。想起周五要一个人去医院看牙，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恐惧和不情愿。可是，身在别人的城市，亲人和朋友不在身边，自己一个人安心看病，不让亲人和朋友担心是唯一的正确选项。时之于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大概是宅够了，最近一周，晚饭之后会一个人去楼下的小区散步。夜晚的风虽不比白天的凉快多少，楼下遛弯的大爷大妈却会给人满满的烟火气，偷偷听他们聊哪家凉菜好吃，谁家孩子孝顺，瞬间也会觉得心里平静很多。一圈一圈，每次回到原点，都想着不同的事情。不管怎样，先这么走下去吧！

2015年5月31日

到55路的首发站了，前边排了很多人，还有几个插队的。刚刚在248上人很多，很热，出了很多汗，身上感觉黏黏的。身边排了各色各样等车的人，我现在不认识他们，将来可能也没有机会去认识，这一辈子，可能仅仅在等车的这一瞬会见到这些人了吧！世界很大，就算用尽所有的想象力，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怎样的时间和地点遇到怎样的人。所以，很多时候会刻意不去想和未来有关的一切，也会害怕与现在不一样的未来。

身边有一位中年妇女，身材削瘦，颧骨很高，双眼皮，脸上有一点点雀斑和皱纹。如果姑姑活着，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记忆里，姑姑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总是会把家里收拾得很整齐。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她给我做过一条裙子，玫红色和黄色的花，很鲜艳。那时候头发很长，夏天的时候，会早早起来，让奶奶把头发梳成两个辫子，穿着裙子去上学。10岁的时候，姑姑给我做的也是一身夏装，很碎的小花，上身是个褂子，没有袖子，下身是条裤子，夏天穿着特别凉快。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头发剪的很短，弟弟一百天的时候还穿着这身衣服去相馆拍了照片。

上初中之后，因为家里的原因，去姑姑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初三的时候，姑姑得了红斑狼疮，去北京治病，后来还信了基督教，信基督教之后，她和家里人的关系越来越差，姑姑的两个儿子也会在周末和她一起去礼拜，但是因为信仰的问题，家里矛盾很大，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能从心里接受基督教的原因。

再后来，姑姑病情越来越严重，只能靠激素维持，但人还是很乐观。只是治病的花费越来越大，姑姑的意志也越来越消沉。最后一次见姑姑是初三的寒假过年的时候，那天在她家吃饭，做了很多菜，她执意要我把碗里的鸡腿吃完，还说了好多话，走的时候还给了我压岁钱。再后来，就是几个月后突然接到姑姑喝农药自杀的消息了。

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是木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姑姑最后一面。因为是自杀，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姑姑不能被埋到祖坟，只能一个人被埋在另外的地里。姑姑头七的时候，爸爸带我去上坟，那天灰蒙蒙的，爸爸带了镰刀和一些香和纸。到坟上的时候，爸爸用镰刀砍掉了坟周围的杂草，然后让我磕头。当时的土还很新，坟周围还有下时没有烧干净的花圈和衣服的碎屑。当时，我在想姑姑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孤独。

    《后会无期》里有句台词——告别的时候还是要用力一点，因为，多说一句可能就是最后一句，多看一眼可能就是最后一眼。从初三之后，我慢慢开始亲身体会这个世界的残忍，也开始懂得去珍惜身边最重要的人，生命太过脆弱，生活中也有太多无法预料的事情。面对这些，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生活，好好过好当下，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