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警车上的灯，一闪一闪，远去，赛过树丛中的萤火，
女人坐上了男人开的车。
男人一开始就命令女人报警。女人不想惹事，
没有听从他。
男人把车停下，
村子西头的路，两边的草齐过腰，
男人拳头发疯似地打在女人脸上……
女人感觉到嘴里咸咸的，腥腥的，
昏暗的灯光下，她艰难地睁开眼睛，
还好，还看得见
嘴唇生疼，一下子肿翻了，牙都松动了……
血，红了她的上衣，也滴在车上和男人的衣服上……
男人的拳头还在发疯地挥动，
女人惊呼，“救命――我们还有六岁的孩子啊……”
女人趔趄地走下车，蹲下，吐掉嘴里的血水，
抽泣，抽泣……
男人把车开走，女人蹲在路边，
一阵寒风吹过，女人抱起了双臂，呜咽……
村西头的巷口头，传来手电光束和依稀的脚步声，
男人踩了刹车，女人大步上了车，关上车门，车子离开
反光镜中，女人看到了那束手电光，
黑漆漆的夜里，那光亮得很刺眼，
就是那光，照醒了男人，收住拳头，寻找车后的女人……
女人不想惹事。
警车还刚刚离开。
深夜，女人抱紧自己的双臂，任凭嘴唇生疼，
死亡的阴森，婚姻的失望，对身边的这个男人的失望 ……
还好，能遇到那束手电光，
夜啊，谢谢你，没有让恶毒的攻击，吞噬这个女人
夜啊，求你带走这女人的心中的痛和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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