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优优:
见字如面。
搜索生命中我觉得最重要的人,几乎不用任何犹豫,想到了你。
虽然这是一篇妈妈的作业,但它更是写给你的信。借这个机会。我想,不要什么构思和草稿,就像主编梅珈瑞说的,不如忘了形式,只求真实。
你现在是一岁零两个月了,你能熟练地走路,发很多个音,会说很多叠词,一些非叠词,你说“猫咪”全世界最好听,我老是喜欢让你说这个词儿。
亲爱的优优,我们来说说你的名字的来历吧。
你爸爸当时很希望我们从《诗经》里给你取名字,比如获奖的屠呦呦的那个名字,他超级欣赏,比如林徽因,我也觉得特别好听,所以,应你爸爸的要求,我在临产的前一段时间,专门读了《诗经》,那是个大部头,《风》的部分我读的很认真,后面的不太认真。
我自己的意见是希望你快乐,我一定要你的名字里有个“乐”字。那段时间我在手机里想了很多个带有“乐”字的名字,男孩的,女孩的,你现在的这个名字“乐涵”是我觉得最好听的一个,寓意是:快乐而有内涵。
快乐是妈妈对你最大的期望,是我知道有你之后,第一个也是从来没有改变过的一个希望。我觉得我自己就不够快乐,更不懂得如何让自己快乐,所以我总觉得快乐是最重要的。以前你舅舅还在上学,有次你姥姥打电话让我说说你舅舅的学习问题,我的回答是他只要快乐就好。有很多道理我们自己明白,但很难做到。
我不觉得快乐是一句口号,是你某一天悲观失落时一句加油的话,快乐是一种实践,我不会只希望在遥远的以后它能是你秉性中的一部分,我希望它从小就在你的生活里,我会培养它。
而至于我自己,你不要担心,也不用责怪我,我在努力学习快乐,如何更好更幸福的生活。就在前一段时间,我还刚刚学完了《哈佛幸福课》,一个很棒的课程,不是鸡汤,给了我很多启发和切实的帮助,由此,有很多方面我已经在试着改变了。
一个快乐的妈妈,才有可能培养一个快乐的孩子,这个道理我懂。
优优,今年妈妈三十一岁,我觉得生活不是件容易的事,人总会面临一些困境。但生活依然是美好的,你能从中找到值得的,深爱的,有价值的事。好像这里就说到了一些“老生常谈”,妈妈觉得,人应该尽早在性格里养成一些品质,一些“不变”的东西,这样在以后经历各种未知和变化时,才能抵挡,自我扶持。
说到这自己都觉得自己啰嗦,不知为什么。
第一,简单。当然这不可能是在你生命的一开始就有的东西,我知道要做到简单有多难,需要一个人同时满足太多的素质。关于这一点,我也还不知道要如何更好地传达给你。我希望你看到这个世界的丰富广博,永远探索和学习,但你有简单的爱好,简单的生活方式。
第二,自信。这一点我最近有了些理论上的认知,我想我知道该怎样引导你自信的发展,良好的与人相处的能力很重要,妈妈这方面就有问题。一个自信的人不会轻易陷入自我否定,可以坚强地面对很多问题,他的生活会相对容易一些。
第三,快乐。嘿,还是快乐。一个快乐的人是无敌的,快乐能让你有办法发现这个世界的美好,让你有力量。
当然,不止于这些,也许还会有很多,父母的责任在于陪伴和引导,希望我有能力为你带来这些。
在写信时,或者在任何场合,当父母提到孩子,除了骄傲,就总是会自带很多期望,所以我才会连自己也嫌啰嗦地写下这些吧。但是我发现,这不单是一种期望,或许还有作为父母的好奇心——我们总是会想,你们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啊。
除了这些,还要说点什么呢?
其实从你出生,我就开始陆续写些关于你的文字,在我的电脑里,这个文件夹的名字是“和女儿的小事”,其中有一些我还发在了QQ空间里。的确都是一些小事,就像一些五彩的巧克力豆一样的小东西,但舍不得它们四处滚落,作为母亲,好像天生就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任务:为你收藏属于你的点点滴滴。
所以,那些我有可能写在这里的事情、方面,在这之前,在那些文章里很可能都已经写过了。我不想这样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我还能再写些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你会感兴趣我和你爸爸正在做的计划吗?
去年十一的时候你还不满一岁,我坚持要带你出门旅游一次。我们去的是武安的七步沟,那时我们买了一个背带,你一路就被爸爸像袋鼠一样那样挂在胸前,而我则在一边负责录像。我们一起坐了华北最长的索道,妈妈很为你高兴,但是遗憾的是,河北的空气很差,即使是坐上高空,我们也没有机会看到真正的美景。
优优,有一次妈妈在朋友圈里说:不赚钱,以后我怎么带优优周游世界呢?我真的想带你去很多美好的地方,让你知道世界有多大,你先记住妈妈的这个心愿好吗?
而最近已经是春天了,古诗里有“烟花三月下扬州”的诗句,这说明,在江南,三月的春天已经可以很美了,而我们居住的北方还是会有一点冷,风也不够作美,不过,春天还是四季里最好的季节。它让我不由自主地向往好的一切,不由自主地想要过滤掉不美好。
我和你爸爸商量,四月间要带你出门,初步就定在山西的平遥吧。
你知道那里吗?平遥是中国的四大古城之一,妈妈和爸爸恋爱的时候,自己去过一次,对那里的印象很好。我喜欢那种静静的又带着烟火气息的地方,你爸爸听了也很向往。虽然你的发展还不完全,但我们都相信带你去的每个地方,和你一起做的每一件事对你都是有意义的。我们想带你一起在一座那样的小城里走一走。
等你再长大一点,我们再去更多的地方吧。每一年都去,至少一次。像《爸爸去哪儿》里演的那样,我想带你去东北的雪乡,带你去长隆的动物园,带你去美丽的张家界,那天带你去附近的迪卡侬玩,看见搭好的帐篷,我立刻想等你再大一点,我们也去露营吧。
这封信也写了三分之二了。
我写东西的时候老被你打断。刚才我上厕所被你看见,你就在屋里吵着奶奶来找我,我就抱上了你,然后你又指着《棕色的熊》,我就给你讲故事,我们老是坐在沙发上讲故事,我刚在沙发上坐下来,把你放到我的大腿上,你立刻就靠在我的怀里了,那么自然。
你是多么聪明啊,真的,我经常在你识图的时候大声说:简直是神童。哈哈,很多妈妈都会这么说吧。可我觉得你是真的聪明,那些图片我打了窟窿,用线穿起来挂在墙上,没人提前教过你,总是我第一天辛苦地挂上,结果第二天就发现你可以根据指令指对每一个图片了。
你学东西太快了,我不肯浪费你生命中潜能最大的时期。知道吗,我知道当一个人无忧无虑的时候,她的精神经常是会蕴藏着巨大能量的,她可以最专注,最有创意,当我拥有那样的时刻,我就想,你现在的时光不正是这样吗?你甚至比我们这些成人更有优势,你不会顾虑、不会牵挂、不会有辛苦的概念,一切都是天然的,毫无阻碍的,因此潜能也是最大的。
我绝不会认为你生命最初的这几年是没有意义的,相反,我会重视它,一如珍视我自己所体验的那些能够尽情的学习和畅想的时光。哈哈,我大概是呈现了一个很爱“教育”的妈妈。但是我所说的教育,又绝不是把你丢进早教班里,或者以后把你放进辅导班,那些不重要。比这重要的是这些事:顺应你生命独有的特质;亲近书;拥有不断学习的能力让你愿意不断探求和丰满你自己的人生并从中感到快乐的习惯;美的教育。
当我想像海绵吸水般地在你的生命里放进某些东西,那不是因为我的虚荣,而是我不想你错过这最棒的时光。
和你对话,永远像在构筑蓝图,有时候,也觉得说得太大,太多,而生活是在一个个细节中完成的。我不知道我做到了多少,但我和你爸爸都在学习,通过书、通过思考、还有彼此交流。
亲爱的优优,如果是你爸爸来写这封信,是不是会像别的父亲一样,一下就想到了女儿的长大,之后的嫁人,然后就伤感呢?好像我读过很多父亲的书信都有这样的倾向,可似乎在母亲心中,永远有一种“使命感”,就像我现在,努力想做的就是丰富你的生命。
你看,完成这样一篇三千字的信好像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一半是因为我已经在坚持每天都写东西,一半是因为这信是写给你的,所以废话自然变得很少,但即使没有废话,也竟然不用绞尽脑汁,随笔就写下来了。
我大概很“矫情”,会给你制作纸质的相册,还会在纪念性的日子给你写信,专门买了带“梦幻少女”图案的信封放进去……做一个妈妈,任务巨大,一边学习,一边紧张。
好了,信就写到这儿吧。你最好别看,太啰嗦,还有很多老生常谈。但愿以后我能写出更有意思的东西给你。
妈妈
2017.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