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介绍
钟晓青
中国首位生态经济学博士。现任中山大学园林及生态经济规划设计研究所所长,当选广州市第十届政协委员,兼任广州建工设计院副院长、香港景观规划设计院副院长
果敢君子
步入中大校园,古朴雅致的建筑映入眼帘,西南方的测试大楼中,钟博士在办公室里泡上一壶清茶,接受了我们的采访。环顾钟博士的办公室,书架上、桌子上甚至地上都放满了书籍,小编觉得,用“书山有路”来形容这间办公室也不为过吧!
钟博士出生于湖南湘西,是个地地道道的土家族人,因此他的性格充满了果敢执着、强悍豁达。果敢的性格是钟博士对自己认定的事坚持到底的源动力,回忆起25年前答辩在中山大学“斗胆”开始“生态经济学”博士研究生学位方向选题的情景时,钟博士仍旧难掩激动:“我被视为另类,受到理科背景的生态学和文科背景的经济学双方面权威的质疑。”
最终,在导师的坚持和鼓励之下,在学术界“敢于吃螃蟹”的钟博士凭着一股子狠劲,顺利拿下学位,并成为中国第一个生态经济学博士,开创了在这个领域的一系列研究纪录。
也是凭借着这份果敢执着,钟博士学贯文理工三科,在(生态)经济学、生态学、园林设计三大领域都颇有建树。横跨三科做学问虽然能够博取众长,评职称时却异常困难,但钟博士从未想过改变研究方向,只是笑着自侃道:
“我们这个专业现在就像田埂边缘的稻苗,兼具了边缘优势和边缘劣势。”
观点超前,坚守立场
在学术上,钟博士一直是个观点超前、特立独行的人。
1994年,北京路与上下九尚未封闭车行道,当时它们的拥堵程度简直能与如今春运的高速路不相上下。有关部门召集专家商讨解决方案,有人说拓宽道路,有人说加强交通管制……钟博士则提出“封路”的观点,要求车辆禁止通行。钟博士的观点一经提出,便受到大量质疑——解决拥堵不应该和“大禹治水”一样吗,哪有直接封路的?钟博士舌战群儒,最终这个提议得到采纳,北京路和上下九也成为了国内最早的步行街。
1998年,广州南部的一片森林果园因带来的收入过低,被迫荒废,当地居民提出化农用土地为商用,增加当地收入。地方政府召集大量专家学者研讨解决方案,钟博士作为生态经济学领域的专家参与了研讨,并提出“生态效益经济化”的观点,建议政府将果园建设成生态公园,为当地果农带来收益的同时使其对环境的影响最小化。这座生态公园正是今天被称为广州“南肺”的瀛洲生态公园。
在钟博士的学术生涯中,类似的经历还有很多,而他一直坚守自己的观点,面对质疑不卑不亢,或许这份坚守要几年才能看到结果,但只要知道自己的努力能让社会发展得更好,这份坚持就不是徒劳。
寂静的春天
“生态经济经过中国千年的孕育,却诞生在美国《寂静的春天》里,美国人并不养育它,而华夏文明的沃土使之发展壮大。”谈到对生态经济学的解读,钟博士说了这样一句话。
1962年美国海洋学家莱切尔卡逊发表了《寂静的春天》一书,生态经济学便是由此诞生的,而在此后数十年里,除了寥寥几篇文章以外,生态经济学在美国没有激起更大的水花。1980年,中国的生态经济学科建立,在众多专家学者的努力、国家政策的支持之下,得到了迅速的发展。
钟博士将科学分为了“物态科学”和“生态科学”两大类,与之对应的便是“物态文明”和“生态文明”。钟教授告诉我们,所谓“物态文明”,就是现代的物理化学科学文明,即物质利益至上、拆分世界,“视生为物”的物质化世界的近现代文明,而“生态文明”则更注重人与自然的和谐。
从关系上来看,生态科学注重“天人关系”,物态科学则更倾向于利用物质创造价值。“工厂产生的废料怎么处理、能不能转换成另一个产业的原料是生态学常常面对的问题。”钟博士说道。
大多数环境污染无法通过治理恢复到污染前的状态,而“天人关系”的破坏往往是不可逆的,此外,环境污染治理的脚步想要跟上物态科学的脚步也十分困难,对于这个现状,钟博士说道:“生态科学必须给物态科学戴上生态文明的紧箍咒。”
谈谈教育
今年两会教育部长再次提出小学生减负问题,从2009年教育部发文提出“小学生在校时间不得超过6小时”至今,我国连续十年将“减负”作为主要教育思路。
作为众多在教育这条路“走到黑”的博士教授的一员,钟博士对于“减负”提案持反对的观点:“中国走出了最艰难的时刻,想要尝试实行‘快乐教育’,但是‘快乐教育’在国外行得通就能在中国行得通吗?其实不然,说到底我们的国情并不适合这种方式,这可以参考日本宽松世代时期。
我母亲过去说的一句话对我影响很深,她说,怕辛苦的人辛苦一辈子,不怕辛苦的人辛苦半辈子。我们的教育不应该是让孩子从小就不吃苦,而应该让孩子们学会以苦为乐,学习不应该被当成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