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湖水上,好登湖上楼。终年不向郭,过午始梳头。
尝自爱杯酒,得无相献酬。小僮能脍鲤,少妾事莲舟。
每有南浦信,仍期后月游。方春转摇荡,孤兴时淹留。
骢马真傲吏,翛然无所求。晨趋玉阶下,心许沧江流。
少别如昨日,何言经数秋。应知方外事,独往非悠悠。
在唐朝那种年代,能活到九十六岁,经历四个朝代,熬死几任皇帝,于今数来,实不多见。然,从他的作品中探究其因,我们或可知其一,二。相传丘为此人信礼守仁,故而长寿。有史可查的事例有两件:
其一,孝敬继母,丘为做官时,把自己俸禄的一半用来赡养继母,在丘为八十多岁时,其继母尚康健,可见其真孝; 其二,对待同事,上司以礼事之,据说丘为刚还乡的时候,县令过来拜访,他弯着腰谦逊等候;县令坐下后,他举起手恭敬拜见。管着乡里事务的里胥站在院子里,他便也站着;里胥离开后,他才敢坐下。骑马外出时,他也会在县署前下马,特地走路经过衙门。 在今天看来,有点拍马屁的意味,但恭敬是做人的根本,基本的道德情操是一个人事业迁升的必要条件,多少持才放旷之人死于傲慢于狂妄,就连太白,得罪一个高力士便从此无缘权力中心。
关于丘为的事迹不多,他年轻的时候与王维,刘长卿关系不错,因为丘为多次考试落榜,王维还特意写诗为他鸣不平:知祢不能荐,羞为献纳臣。认为他有弥衡之才而没有得到提拔。王维这人很佛性,很少为朋友抒发这样的情感,从中可以看出丘为是王维的又一个真爱。
所幸丘为同学长命,多次不中,那就重新读书,丘为这一读就是数年,终于在天宝初年进士,这也终于圆了王维的梦。看来这人一定要活得久。
丘为所留下的诗不多,翻遍全唐书,也就那么十多首。风格与王维几近相同,相比王维还是有一定差距。在丘为的自喻诗中,有一首咏梨花的,或可一读:
冷艳全欺雪,馀香乍入衣。
春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
丘为把自己比作高洁冷艳的梨花,只留一股香所在身上,但我并没有从官场上丘为的作为看出来他有哪些不同流俗之处。 算了,也懒得细究。
《唐才子传》如此描述丘为:
为,嘉兴人。初累举不第,归山读书数年。天宝初刘单榜进士。王维甚称许之,尝与唱和。初,事继母孝,有灵芝生堂下。累官太子右庶子,时年八十余,母犹无恙,给俸禄之半。及居忧观察使韩滉以为致仕官给禄,所以惠养老臣,不可在丧为异,唯罢春秋羊酒。初还乡,县令谒之,为候门磬折,令坐,乃拜,里胥立庭下,既出,乃敢坐。经县署,降马而过,举动有礼。卒年九十六。有集行世。
住山年已远,服药寿偏长。 丘为之所以活到九十六岁,据说是因为他家堂屋下常有灵芝生长,估计丘同学就是吃了这个。故他的诗中也说服药寿偏长。当然,这个不可信,但他心宽而仁却是有目共睹的。 作为高寿之人,入《唐才子传》也算是辛文房的一大贡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