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还在秋天的时候,一时兴起,写下“破屋浓茶半盏”的诗句。而今,“一层秋雨一层凉”,渐渐的冬季就要到了,独在异乡,横跨南北,思绪纷飞在这干冷中,五味杂陈。
记忆中,小时候下雪的日子还挺多的。每到极冷的冬日,便是白茫茫的另一番不同于江南水乡的景象,虽不是“小桥流水人家”那么舒畅,也不如“映日荷花别样红”那么热烈,却也值得细细品味。江南的雪似乎不那么温婉细腻,屋外,屋檐上悬挂着条条细冰柱,并非全都晶莹剔透,偶尔会掺杂些叶碎稻茬,却更添器物之美。雪片呼啦啦的往下坠,积在一片片青绿的竹叶儿上,不出一晚,便压弯门前的一片竹林。远处,飘飞在满是稻茬的田野上,稻草人上雪花散落,零碎夹杂着。话说“瑞雪兆丰年”,庄稼人认为,今年的雪积得越厚,越严实,来年必定是一个丰收之年。冰冻的河流少了往日的潺潺,多了一分冬日的静穆,不见春夏鱼儿戏水,只见薄冰之上有细碎的积雪。
屋内,围着火炉,烤几只黄瓤的红苕,抓几把炒好的瓜子,炸两盘风干土豆片,聊些张家长李家短的闲事儿,暖暖和和,便是悠闲的一个下午。到了晚上,土灶便是全家人温暖的心脏,在昏黄的灯下,一条新鲜的草鱼洗净,大刀阔斧切成几大块,下沸水锅,搭上几块白豆腐,撒上各种佐料,再铺满一把青绿的葱花,盖上锅盖,加柴,大火熬制。不一会儿,锅内翻腾,香气从锅盖溢出,连空气都氤氲着难以忘怀的清香,馋的人又何止我一个。玻璃上留下条条清汗,后半夜凝成水雾,这场景,几多相思,只愿常伴梦中。
记忆是过去的沉淀,时光飞逝,满满的怀念何以止歇。“越长大越孤单”,这句话一时想起,也不禁会有所感慨。当渐渐不再喜欢吃冰糖葫芦,当卖棉花糖的吆喝声渐渐无感,当不再去路边小摊上买便宜的辣条,会发现,现在,不仅时光不在,还站在陌生的城市,横跨南北,离家万里,诸多不适。
总是在寻找方向,适应也是迟早的事。在每个人的时间节点上,一切都刚刚好,不紧不慢,不慌张不沉沦,也是对生活的不辜负。今日风大,干冷,吹起飘飞的头发,吹起枯黄的落叶,吹落一片晚霞远天际。
冬日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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