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和爸爸聊天框里的希冀和嘱托,由“抓好学习”“注意身体,别熬夜”“有时间多出去走走”变为“尽量不要外出,注意疫情防控”“戴好口罩”时,我分明感受到隔着906.9公里外的那丝羁绊和牵挂。
其实,这份羁绊和牵挂一直都在,只是疫情的游荡和回旋让我感到更甚。
受制于疫情的困境与深井之中,我们中有几位的家/学校/城市没被「偷」过的呢?或许还没轮到罢了。现在,「决赛」的参与权和作答权交到了我们这边。
提笔写来,已是融融冬日。当空气对于人来说,已发觉微微沉重的时候,就感到了无声息的秋冬的到来。
走出教室,只觉一阵清凉宁静,头发微微吹起,倒有几分优雅与沧桑的意味。不知这清静到底是因为皖南的风太凉了,还是被旁边热闹、鼎沸的人群所映衬出来的。
教学楼旁边的一栋,就是图书馆。报告厅内,我们以三天为周期,进行着持续性、不间断的「报告」。直至近日通知由最近的“三天一检”变为“五天一检”,我们试着放松,大概安庆这边的疫情形势在好转。
就这样,日复一日而日日不同的大学生活里,我们偶尔因疫情的严峻、暂时封校而苦恼、抱怨,更多会因形势的有所好转而欣慰,晴天出游、周末逛街。试问哪有不受影响的呢?只是都在坚持罢了,好像有一种「我们带着青春的活力为受过伤的河山增色」的崇高感。
第一次觉得疫情对我的冲击这么大的时候,是在收到2020年高考延迟一个月的通知之时;其次是在刚刚体测完的昨天。我刚刚和室友调侃体测时排队等候、惴惴不安的我们,像极了一个个被量化的产品,被加工、测试,不合格的回炉重造。
距离这篇文章的发布时间不足19小时。接到妈妈的嘱告电话之时,有一种发呆、麻木的感觉,为感到重山压于(我的家人的)肩而无措,为思考自己能做些什么而踌躇。
爸爸在外面,妈妈和奶奶在家里,和众多家庭一样有偿享受着社区提供的基本生活用品供给(由于妈妈为家里储备了不少蔬菜与其他用品,所以暂时没有报名购买)。
门上贴了封条,不大不小的家成了大家日常的活动空间。客厅、卧室、阳台、厨房、餐厅甚至洗手间,成了这段时间内「运动爱好者」的活动场所。
这让我联想到了一部在中秋节时看的温情影片《世间有她》,影片中的三个“她”在疫情的大背景下,在「一种无法规避、不知何时终止只能直面的困境中找寻爱与希望」的故事为我们所动容,也许我们都钦慕、崇仰他们的道义、温良与坚强,但是又有谁想像他们一样呢?
能够让一个人大显声名、将聚光灯集中于ta身上的方式有很多,但苦难绝不属于最好的一种方式。趋美趋善之心,大家都有。苦难从来不值得被歌颂,值得歌颂的是在苦难中挣扎着蝺蝺独行的人,但退一步言之,没有人想要把自己置之于苦难中。
……
视角转换,回到学校这边的生活。作为此时家中唯二的自由身,我为在校内尚能自由活动的较为宽松的氛围而庆幸,更为高风险地区——家中的亲人而担心。“那你一定先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奶奶呀。”“你在学校也要注意,尽量减少外出。起码寒假前应该会解封吧,那时你就要回来了……”
挂掉电话,还有点陷在这种情绪中跳不出来,偶然翻到朋友圈内一位学妹的所思所想,很能引起我的同感。
之前手机总是跳出新增病例的数字,只是会觉得惊讶恐怖。但是现在听家人朋友说那些熟悉的名字被感染的真实事例,才真正非常惶恐了起来。
“曾经以为遥远的疫情居然可以突如其来地靠近。百度说一般人不太容易感染,有些人感染后也很容易自愈,但看到确有死亡的数字,还是充满畏惧。
「我们这一生,如果能逃过天灾,躲过战乱,不遇坏人,身体健康,就已经非常非常幸运了。如果还能家庭和睦,收入稳定,爱人相守,友谊长存,那就真得感谢老天爷了!」之前看到这段话还有些不以为意,现在觉得平安喜乐,万事胜意真的已是险中求胜。
蓦地眼前浮现出一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虽然境地似乎还没有那么悲凉。
这篇文章好像稍微有点悲伤了,或多或少我们总要受些外在环境、所亲所近之人的影响、为之悲喜的。但更多的其实还是,也应当是一种希望。
就当作一次休假,蛰伏一段时间,照顾好自己,与重要的人保持适当亲密的关系,守护好你的真理与信仰。
融融的冬日催眠了我们的身体机能,于是跑步变得缓慢,运动也不似夏秋季节那般灵活,在偶尔「断崖式下降、时常温和式降温」的天气里,仔细地和煦地呵护自己,呵护他人,像草木钟情光阴般呵护你所钟爱的事物。
相信在这不久后,我们的故乡,我们的家园会重现光明与繁盛。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乘着清风而去,去看看吧,看看上天在人间落笔的那些消闲悠逸的在家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