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平白门外来了一群人,原来是二师兄培养的剑士专门来协助李童共同剿灭那千雾山之怪。
自那一日起,每日沈楠训练就有了人陪,每天有二三十人同他一起在山上奔跑纵跃,一起练习武艺,为了最后的决战而作准备。
话说世间之事,当先一个利字,原来这二三十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大多都是江湖成名的人物,怎会为了千雾山的妖兽而相聚在一起,共同讨伐?
原来此妖兽乃是成了精的千年凶兽,凡此类妖兽,身上的皮,骨,肉,都是至宝。
大凡上千年的妖兽,皮可做成护甲,水火不浸,刀枪不入,冬暖夏凉,最难能可贵的是几乎没重量,穿上此甲,身轻如燕,一点不增加额外的体力负担。
骨可磨成粉,可入药,能解奇毒,肉如若可食,一小块肉可顶数天口粮不说,还能增加功力,以上好处随着妖兽凶残程度而递增。
再者二师兄又放出话来,谁若助本派师兄杀了那妖兽,即可获得他师祖传下来的师门至宝,数亿万年前的天降陨石,此乃武林中人魂牵梦绕的至宝,原来这陨石乃天外来客,含有世间不曾有的金属矿物,而且含量极高,若能高价聘得杰出铸刀剑师,可打造出神兵利器,非世间普通刀剑所能敌。
凡武林中人,最看重两样事物,一是护甲,二是趁手的兵器,而斩杀了此怪所得到的宝物是世间用万金也难买到的,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二师兄为了报仇也是下了血本,消息一经放出,应者云集,这二三十人乃是数万侠客中胜出的好手,端的是了不起的人物,当世的豪杰。
本来这数间茅屋也住不下这许多人,不过,这些人一来江湖儿女,风餐露宿惯了,二来重利在前,也不在乎当下种种不便,反而自己上山捕猎,雪儿越发连饭也不用做了,更得清闲。
者胜峰上封印快要被那怪破了,众人趁此空档加紧准备,边熟悉地形,边加强训练。
沈楠数日来的进步一日千里,起先上山一个来回几乎用去半天,后来只用半个时辰,躲避层出不穷的伏弩,陷阱,也越来越熟练,最后甚至蒙眼上下山,躲避山上机关暗箭只用听声辨位就好。
话说这一日,李童将沈楠领到深山一处僻静之所,人迹罕至,指着不远处如卧牛状的大青石对他讲道:“你若能把这大石用刀劈开,你就去参与围杀千手怪之战,如若不能,就同雪儿下山躲避吧!”
沈楠走到那大青石之前,眼见这大青石通体黝黑,质地坚硬,高约两丈,似金刚一般横亘在前,一下子让沈楠愁云满面。
“劈不开,就和雪儿走吧,没必要平白搭上你一条性命,这是九转大还丹方子,这丹药的功效虽比不上红丹酒,却也能延缓你命”
“不,与其在这人世间苟延残喘,还不如舍死一拼”
“沈楠,难道你真的看不出雪儿对你一片真心?”
话及此处,沈楠默然,心想,纵然她万般对我好,我又怎能不知晓,可我心中已经满满都是公主,哪里还盛得下另外一人,我唯有不负她的好吧。
李童见沈楠不语,以为他已动心,又接着劝道“非是老夫长那怪的志气,那怪浑身坚如铁石,让那帮贪心之人去斗吧,他们个个彼此防卫,勾心斗角,世间少一些见利忘义之徒也是幸事!”
“不,为了我自己,也为了给雪儿的父母报仇,拼了我自己这条残命也要与那怪斗上一斗!”
“我就知道你心若磐石,万难更改,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若劈不开顽石,你就下山,劈开,为师绝不阻拦你”说完,李童深深一声叹息,转身离开,只余沈楠独自面对冷漠的巨石。
如果想再见到她,就得必须好好活下去,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杀了那千手怪,要想杀了千手怪,唯有先劈开个顽石,想到此,抽刀一记劈风斩,刀砍在顽石上火花四溅,震得双手虎口发麻,几欲将刀弹飞,收回刀一看刀身,刃口崩飞一大块,顿时陷入愁云中。
正自百思不解,无可奈何时,天已经黑了,沈楠越发焦躁,心下焦急,却无从入手,几欲崩溃,对着那大石一顿拳打脚踢,双手被大石粗砺的表面磕得血肉模糊,气血翻涌,毒气攻心,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雪儿眼见天黑了,众侠客已陆续回来吃晚饭,唯独不见沈楠,不免担心起来,又不好意思向师叔问询,心想暂且再等等吧,左等,沈大哥还是未回还,右等,沈大哥还是未见回来,眼见月上千雾山山顶,心急如焚,顾不得羞涩,向师叔问询,李童数日来为了准备众侠客一应之需忙得团团转,竟不曾注意到沈楠未曾回来,心知他身中剧毒,也不免担心起来,于是和雪儿两人点上灯笼上山去寻他。
话说沈楠恍恍惚惚中,看到巨石上坐着一个精练的年轻男子,身上白衣胜雪,披散着长发,眼见的身形俊拔风流,边上放着把马上用的长刀,见沈楠晃悠着身子扶石站立起来,就自巨石上轻飘飘落在沈楠面前。
原来此人带着一个猫脸面具,说话声音带有金属质感,“你这么练肯定是不行的。”
“那要怎样练,刀碰上巨石就被弹开,刀怎么能切的动巨石呢!”
“刀肯定切不动巨石,得靠力,力又得靠气,气从何来?”
“气从丹田起”沈楠似乎有些明白。
“那丹田随心而动,你心若想那巨石是巨石,那便是巨石,你心若想那不是巨石,就不是巨石!”
沈楠听到此,脸上现出了迷茫的神色。
“勿要被你眼前假象所迷惑,世间万物之构成,不外乎五种成分,金木水火土,此巨石也是如此,即是数种成分而组合,那世间万物都有其软胁,缝隙,或者极弱之处,你只要感知到它的存在,就能破解掉它。”说完此话,那白衣男子手搭沈楠肩上,将他的刀递于沈楠。
“此刀名巨阙,今日赠于你,好为我报仇!”言罢,只见那白衣男子如同打碎的玻璃,裂成万千碎片,山风吹起,如同碎花屑雨随风起舞,尘归尘,土归土。
“前辈,前辈。”沈楠被惊醒,只见夜色已深,山林上空,冷月如霜,风凉如水,鸣虫啾啾,原来这是一场梦啊!
正自从寒凉的草地上站起,却发现手中那把缺刃的刀已替换成了长刀,月光洒在刀身上,如同一泓秋水,刀身上刻有巨阙两个字,刀上的血槽即深也长,原来这不是梦!
沈楠依稀记起梦中情景,按照那白衣男子的指点,当下运气自丹田起,贯入两臂,将内力注入长刀,人随刀起,刀随人落,只见沈楠双手持长刀,自空而砍落,一道刀气势如轰雷,劈在那巨石之上,碎屑飞扬,一道浅显的刀痕留在巨石之上!
怎么还是劈不开?哪里出了问题?
沈楠陷入深深思虑中,对了,我刚才没找准破绽,前辈曾说万事万物皆由五行构成,五行又相生相克,可这巨石浑然一体,哪去找寻?
莫非?对了,我眼中看到的是假象,得用心去感知!
于是沈楠撕下衣襟一条长布,将眼蒙住,双手持刀,静默下来用心去感知巨石之缝隙,破绽!
耳边山风霍霍,自林中过,树叶哗哗声响,这是木,风又将泥土,露水的潮气吹来,这是土和水,风从长刀刀锋吹过,冰凉的刀气袭来,这是金,万物俱籁,唯有万物的气息在这夜空中形成万道不同的气息线引领沈楠。
风从巨石过,数道气息被沈楠的鼻子捕捉到,抽动鼻翼,空气中有一道隐隐的土和水的气息自巨石上吹来,虽然很淡,但依然存在!
向左一尺两寸,向前三寸,就是这里,沈楠双手持刀,将丹田的内力贯入刀身之中,长刀隐隐发出𠲜鸣之声,踏步向前,脚蹬大地,力从脚底起,自腰发出,气随力出,力贯入长刀,狠狠劈下,一道刀气破空之声劈风斩落,从巨石上划过,巨石似乎纹丝未动。
沈楠摘下了眼罩,转身即走,行不过数步,身后巨石喀啦一声响,裂成两半,断面齐整光滑,如同刀切豆腐一般。
李童和雪儿刚刚赶到,恰巧看到这一幕,雪儿自是欢欣,钦佩不已,李童却心中苦涩,心想,沈楠我还是拦不住你,三日后的那一战,情形万分凶险,你若有个三长两短,雪儿该怎么办?
无意间李童又瞅到沈楠所用的刀,这刀好生眼熟,这,这不是我那战死的六师弟的长刀,巨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