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香港圣诞夜遭受暴雨暴击,政府晚夜发布最高黑色暴雨信号,宣布公共交通停航停运。仅有两层楼高的法医中心仍有法医、法医实习生、保安各一名在加班。
一具肥胖的男性尸体躺在冰冷的标准单人铁板上。法医陈嘉豪日常专业解剖,摆弄着尸体的器官检查,最后将其浓缩成了“姓名,性别,年龄,死因”几句尸检报告后,就把尸体装进了裹尸袋,由实习生乔琳推着进入了灯光阴暗,温度仅2.8°C且堆满尸体的停尸房,分类摆放。
这是电影的开幕,用场景和人物职业设定营造出了一种空寂阴冷的气息,同时交代了背景。先抛开剧情不说,这一幕算是加分项了。因为在宽阔黑暗的电影院(186个位置仅坐了8个人),人们得以从日常的生活场景抽离出来,透过大屏幕代入到解剖室和停尸房的环境,通过上帝视角观察到死亡后尸体被处理的现象,“人死后也不过如此”,可以反向促使人思考当下的生活吧,虽说不一定有什么答案,但偶尔刺激一下还是挺好的。当然,这个跑题了,回来。
这是一部密闭空间叙事的动作片,而非悬疑片,讲述的是弱势的法医三人组跟强势的黑警悍匪三人组斗智斗勇,期间有三组不同身份的人(分别是收尸人一名、巡警两名、清洁工一名)充当意外元素搅局倾斜双方势力,最终悍匪全灭,其余四死两伤一正常的故事。就角色演绎而言,张家辉饰演的法医陈嘉豪、任贤齐饰演的悍匪对得起剧情,比较出乎意料的是杨紫饰演的法医实习生乔琳,竟然也能不突兀地代入角色,挺意外的。只是,剧情设定上的逻辑bug无处不在,让人出戏。
对于密闭空间叙事,将人物和行动局限在一个密闭的空间,角色的矛盾冲突设计及环境的紧张氛围营造是抓住观众注意力的关键点。其中,角色矛盾可以刺激产生紧张氛围,而紧张的环境氛围可以反过来推进角色矛盾冲突,两者正向影响。就这部电影而言,暴雨夜晚法医中心的环境设计上没问题,但在角色矛盾冲突上却没有合理的展开及深化。影片中共有两层矛盾,表面一层是法医和悍匪的立场对立,隐藏的一层是悍匪三人组之间的信任危机。
在表面一层,法医陈嘉豪因爱妻被不知名的悍匪枪杀,而悍匪仍逍遥法外未被缉拿,产生了痛恨悍匪的情绪,所以有了拼命保护证物的理由;实习生乔琳警校毕业,可以理解性格嫉恶如仇,所以两人与悍匪死磕到底的矛盾算是成立的。只是在剧情表现上,电影并没有将其交代清楚,只是粗糙地铺垫或者一句台词带过,显得莫名其妙。例如要是将法医爱妻的死亡时间设定为去年的圣诞节而非几年前,或是法医在看到爱妻的照片及新闻时不甘心地用力握拳而非略显忧伤,或是在其他细节体现一下,就会更顺理成章。
而在隐藏的矛盾中,剧情跳跃式地略过,直接到了临近影片结尾处两名悍匪才咆哮一声向各自互开一枪,造成一人受伤一人死亡就没了,单薄无力。这样的矛盾处理结果,也就导致了故事情节冗长拖沓甚至无趣,不足以支撑短短94分钟的电影篇幅。
特别的,作为理论逻辑支持者,忍不住要提出特别明显的逻辑7问:
1.黑警悍匪为了取回暴露身份的证据“子弹”,却在法医中心留在无数子弹?当然,他们可能已经换成了无法被追踪的枪支,但是目的是为了隐藏身份,却疯狂制造证据,作案时却连手套都没戴,处处留下指纹,身为警察难道不懂得凭鞋印都可以被追踪到的吗?
2.黑警悍匪知道火灾会触发火警警报,而为什么法医们生火只是为了转移悍匪的注意力,还给他们留下了灭火的工具?当然,可能火大一点警报一触发就会全剧终了。
3.尸体的指甲留着黑警悍匪的皮屑,为什么法医不能事后再通过此证据起诉黑警而后立案侦查?当然,可能失去了子弹的直接证据无法定悍匪的罪,好吧,这个勉强接受。
4.实习生乔琳在不清楚悍匪性格的情况下,就时刻挑衅悍匪的底线,你怎么就敢保证他一定会中了你的激将法,而不是崩溃地给你一枪?狗急还跳墙的,何况他还是悍匪啊。
5.乔琳拿到了悍匪的手机,没信号联系不了外界就怒摔手机,亲手毁掉了向外界求救的机会?难道身为警校生不知道留着通讯工具很重要吗?重点是,警校生不懂得拨打紧急电话不需要联网的吗?
6.两个巡警在发现了法医中心有蹊跷时,面对五名不知立场的嫌疑犯,贸然就掏出手枪表演起了英雄主义,不懂得现场情况不明,敌强我弱时应该先稳住局面通知增援的吗?
7.悍匪哥哥在看到悍匪弟弟的脑袋被铁夹夹住而挣扎快断气时,为什么抱着弟弟的腿痛哭而不是利用工具拯救他?明明是警察,而且旁边还有一堆可利用的工具,就不懂得努力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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