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

文/一土

纸糊的风筝,在我小的时候还见过。用竹签和报纸,就这样纯手工的玩具。我没有做过风筝,倒是见过别人做风筝。

看电视的时候,常有古装剧的情节里有放风筝。一个正放风筝的大家闺秀在山野的草坪上,或者在一条河边。那里要有树,树必须要有一些高度。树的作用是为了给男主角出场制造机会,不一会儿的功夫,风筝就飞到了大树附近。

风和日丽,这个场面看上去让人不想动弹。如果可以,直接躺卧在草地上。这是我对于草地的利用办法,也不用去顾及青草被践踏。风筝总会飘忽不定,然后落在了树冠上。通常,男主角在这个时候出场了。命运总这么安排,邂逅在有意无意间。

天上的风筝,被细细的线牵引着。风在拉扯,不断的从我手中拉扯着,想要从我手中挣脱。我不能放手,倘若一放手,这牵挂便没有了。我只在小的时候放过一次风筝,在仅有的体验中,给了我莫大的感受。

风筝飞上天,就像我无所畏惧的心。我翱翔,在高空俯瞰着大地。一块一块的田地,有的一片金黄,灿烂得如少女的微笑。还有绿油油的麦子,陪衬着油菜花的金黄。天空中的风筝,没有那么多想象。它只是在空中飞着,一直飞着。不用担心被风吹断了线,有云朵在身旁。

听说别的风筝吹断了线,伤心了一阵,若是被风吹走,就再也回不去了。高空里有无穷无尽的视野,可以看见以前看不到的地方。那一片是我的小学校,那里有铁路。还有看不清楚,如同蚂蚁般的人们。或许那群人中有我认识的人。隔壁的王二狗不知道会不会想念我,我成了一只在高空里飞翔的风筝。

一瞬间,我又不想飞。我想要停下来,落到草地上。可我才发现自己不能停止飞翔了,我没有手,没有脚,只剩下一对翅膀。只能飞翔,在风里飞翔。原来我只是一只风筝,在风里,不在草地上。

云层中,不时飞过几只鸟。我以为它们是我的同伴,实际上它们根本就不认识我。我多么希望它们能回过头来,和我一起说说话。它们只顾着飞翔,与我越来越远了。大地越来越看不清了,被厚厚的云层遮掩了。

原来,我早也挣脱了那一根细细的线。感受不到阵阵的拉扯,也回不去拉扯我的那一头。我想回去,不在云层里翱翔。那根线究竟是什么时候断掉的,我实在察觉不出来。或许是我在风里睡着了,在梦里挣脱了线。也不对,我连续飞翔了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过。

如果是那一阵颠簸,还能够合理的解释。我就这样的断了线,彻底的失去了拉扯的力量。再也没有力量可以把我从空中拽落下来,我成了自由的风筝。以前羡慕小鸟的无拘无束,期待有一天可以挣脱身后绑缚的线。终于,在高空翱翔了十天,的确没有人能把我拉扯回地面。

我累了,我想睡觉。可我觉得云朵并不舒服,它没有草地的芬芳,也没有泥土的味道。我在云朵上辗转反复,怎么也不能入睡。我承认,我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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