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差点睡过头,要是平时佳佳会叫我起床,她这么一不叫我,我反而不适应了,估计昨晚她睡得太晚,可能还没起来。
我过去一看,沙发上空空的,厨房也不见她的人影,差不多又赌气出走了。我打电话给王燕,问有没有过去找她。王燕说没有,又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说没事。
眼见时间也不早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上班去了,说不准呆会她自己就回来了。
雨辰看见我的脸,就问我是不是老婆打的,我一时搪塞不过去,就胡乱地应承了。没敢告诉她实情,其实我怕走漏了风声,张胖子找我麻烦,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天,金伟建议等张胖子跟那小姐在床上巫山云雨时,捉奸在床,再狠狠地敲诈他一笔,当时觉得太损,没有去做,现在想想也是一种损失,至少有他的把柄在手里,更有安全感。
雨辰一副很关切的样子,但却能感觉到她话中的阴阳怪调,说你们不是一直很恩爱嘛,如膝似漆吗?
我说那是过去的陈情艳史了,今非昔比,她现在太多疑了,弄得我整天跟她解释、赔礼,有时为了她开心,我硬是忍住自己的疲惫和不爽,给她讲甜言蜜语,太累了,这样下去的话,迟早得散。
她那是关心你,在乎你啊。
我说没有人喜欢在被别人的猜忌和监视中生活,反正一切顺其自然,大不了以后,单身漂泊江湖。
那倒不至于,凭大哥这样的人,怎么也不会门前冷落车马稀,实在不行,小妹顶上,就怕大哥看不上眼呢。
我说别说这些风凉话了,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走遍天涯,就不信找不到一颗草,这世间男人多,女人也不少。改天我请你吃饭。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我说记忆还没那么差,承诺就要应承了就得去做。其实,我真需要一场放松,来释放心中的压抑。
于经理来了,我们赶紧停止了交谈。这人太抠门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他瞧见了,嘴上就痒痒,非得说你几句不可。
于经理说最近公司利润下滑了,经济效益不太好,大家工作都精神点,多加一把劲,可能公司要裁员,大家要好好表现,别撞到枪口上去。
我想这厂子垮了才好呢,受了这么多的压迫,真让人憋气,就凭这号人都能当经理,人事不会做,人话不会说,垮台是迟早的事,家族企业,任人唯亲,连我这样不是专门管理专业毕业的,都能看出点端倪来。还有弟兄两个明争暗斗,不垮也是遍体鳞伤,周姐前几天找过我,跟我谈了一番,大概是想把我拉到她的阵营,的当事不想成为他们争斗的牺牲品,就没答应,说考虑几天再回复,都说人心是肉长的,为何又铁石心肠?在外面混,随便相信别人,就是侮辱自己的智慧。
我倒是不紧张,天下这么大,总有个地方让我安家,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雨辰听了很紧张,她的资历毕竟不如我,在业绩上也远远比不得我,这或许也是周姐极力拉拢我的原因,说给我升经理。但我似乎有一种预感冲击着我的头脑,这恐怕是黎明前的黑暗的最后一次挣扎。
早晨起床就没见佳佳的踪影,到现在也没给我回电话,连我的信息都没回复,也不知道回家了没有,这一天,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思绪在工作和想她终反复重叠,终于熬到了下班。
雨辰说云涛,今天我请你去品尝一下我哥的手艺怎么样?绝对很地道的湘菜风味。
我问你哥还专门去学过湘菜?
雨辰说这纯粹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当年我哥毕业,追随他的女朋友,去了湖南,那女孩就是湖南人,结果曲终鸳鸯散,我哥的苦苦追求,到头来是一场空,回到家就生了一场大病,不过,似乎后来也因祸得福,竟学得了一手湘菜的手艺。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曲折委婉、触动人心怀的凄美的爱情故事,我感叹道。
你就别炫耀你识得字多了,你去不去呢?
我说今天不去了,家里有点急事要做,就让雨辰先走了,我打的回家了。在路上我一直在想雨辰刚才的话,她平时那么谨慎,为何对我说那么多?或许是信任,是默契,或许是心里话寻不到可诉之耳。
我到了家,发现佳佳妹回来,这么晚会去哪里,我一时心慌,于是给外爸打了个电话,问佳佳又没有过去?外爸说没有,问我们是不是闹矛盾了。我忙说没有,谎称她加班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在屋里走坐不安。突然我想到一个地方,蓝心咖啡厅。佳佳常去那里,以前喜欢从外边带本自己喜欢的杂志,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杂志,有时一呆就是半天,弄得那里的服务而生都认识她了,不时也会过来寒暄几句,我那时就自叹不如,人家有雅兴享受生活,我却得为了几斗米折腰。
赶到了蓝心咖啡厅,佳佳果然坐在那里,再说她也无处可去,王燕有了老公,总不能老去麻烦她,肖平那里,我估计她现在更不能去,现在这时机,那无异是火上浇油之举,我们还未到那样危险濒临崩溃的状况。
服务生也认识我,走过来跟我说,佳佳在那里呆了一天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我点头谢过他,岂止是脸色不好,我心里还能不清楚。
人总是很奇怪,彼此陌生时,却能相处得融洽,当逐渐熟识时,却相互伤害,以前佳佳缠着我时,错的总是她;现在我放不下她了,错的反而是我了,难道在这感情的世界里,主动的一方总要受伤害?
我压低了声音,说我又非圣贤,孰能无过?当时走得太急了,忘了带手机了,不是故意放着你才不带的。
佳佳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感觉她的情绪明显缓和了不少。佳佳说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不再去纠缠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了,可你又去做了,我原以为你改了的!
可是我实在又不好推脱,老大毕竟帮过我不少,人家遇事了,我总不能藏得无影无踪了吧。
你知道吗?我不是因为手机的事而生气,而是你去打城管,这事后果多严重,我生气的是你只逞一时之快,而不顾我们的未来。
那我以后坚决地夫妻责任来,就像你写的那样,用我坚强的脊梁撑起那片散落的阳光。
其实,我是在想明天的采访内容,在邻城有一家很有特色的陶瓷店,那老工匠的手艺很精巧。
那你也不说清楚,害我担惊受怕了一天。
要不我带你去见识一下?
我说算了,你还是带肖平去吧,你们是黄金搭档,我名不正言不顺的,没资格去。
佳佳轻笑道吃醋了吧?
我矢口否认。不过,我心里真有酸涩的味道,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说的话不见得会比我少。我看过很多关于爱情的故事,第三个人的力量往往让人恐惧,我怕自己也会有那样的结局。但愿佳佳能经得住来自肖平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