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走路到成都求学的艰难历程(第七天)
5月21日晨,随着马帮离开了府林,前行了约15里路,到达小关顶。山脚下只有几户饭店卖饭,正是吃早饭的好地方,但见先到一步的马帮却停下了不走,并将驼的货物下在路上店前摆着,他们却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经暗中得知,小山顶上可能有土匪准备行窃。在此紧张情况下,让我们想起了李先生的训条:若闻知前面是土匪行窃处,应脱离大帮客商单独前进。于是我们立即抢先爬上关顶。似无其它迹象,可行至环山坡上,却见凶神恶煞的人叫我俩赶快走。此地,可能要出事儿了。我们一个劲儿地走完大坡后已是汗流浃背,虽有几户人家也不敢休息,直至脱离了险境,才在路旁的人家坐下休息。待惊魂稍完后才开始吃起香烹烹的白米饭和清香的豆花。正吃着饭,一位小伙子气喘吁吁的跑向我们。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打了几个停顿才道出:“不得了啦,我们的马帮在环山坡上被土匪抢了。马驮矿石落遍地。骡马四处奔跑。我走在带头马的前面。见土匪刚下手我就跑了。天呀,货物全都被抢光,今后怎么办呀?”喊着,喊着就放声大哭起来,真是惨不忍睹。这里我们不得不感谢李先生的临别留言,否则也会受累的。早饭后惊魂稍定,我俩又幸运的出发了。
离开小关村,经加端湾,下文武坡,就是盛产菜籽杆儿旱烟的地方唐家坝。一条五十来户人家的独街,全铺石板路,看来比较整洁,为了赶路都不敢再坐下休息,只慢步走过。出街不远,但见住户前后柑橘成林,绿树成荫,只有边走边欣赏这一大好风光。不觉很快就到了汉源场街口。路旁一座石头雕刻的贞节牌坊十分精美,却不敢仔细参观欣赏,便进了街。一条长长的坡级石板路,虽然街道不宽但也比较整洁。我们在一家面馆里坐下吃了碗面和包子,又开始赶路了。
离开汉源场,通过桐梓林,到了申家沟口。这一段路都在炎热的烈日下,艰难的上着缓坡路前进不远,又坐在桐籽树下。好不容易在申家沟口见到了一个清澈见底的清泉,如果不是想起李先生的忠告,我倒很想喝饱一肚呢!就是搓洗一下湿透了的手巾,杨君也多次催促。过了申家沟,我们仍困难的弯着腰跛着脚,一弯又一弯的坡路上行走。杨君见我的双脚肿得十分厉害,前进一步都很困难,杨君不但一直背上我的包袱,还上前将我扶着行走。千辛万苦爬上了柴坪地方,终于见到了清溪城的南方城墙。下一个小坡,过一条深沟,便沿着石阶而上,进了东门。走过短上东街,至钟鼓楼右拐便是正街。不远的左边坎上就是吕英先生的家。当我们敲门时迎面出来的是他热情好客的父亲,老人谦逊的请我们坐定后茶水随即送来。我们将吕先生的家信交上后,未立刻拆阅,却叫我们赶快洗脸,并说:“今天把你们热够了,休息两天再走。”同时叫我们不必另住店子就住他家算了,见此情难拒也就从命了。正吃晚饭间,其弟吕永棣(吕先生的学名是吕永孝),也从康定师专放暑假归来。经介绍他也很客气的把我们当小弟弟相待。晚餐结束后,吕永棣将我俩引至东接见了吕先生在西昌师范学校的同学苏远仁,苏也十分客气,留我们玩了很久,吃过了夜宵才让我们离开。真是人间处处有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