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小镇

 清明放假的首日,京城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这一次,外面的雪终于跟朋友圈里雪相抗衡了,这一天很早就天黑了,傍晚的时候,整个城市下着哗啦啦的大雨,等到天完全黢黑的时候,便落下了鹅毛般的雪花。飘落在车站临别亲人的身上,飘落在站台上依依不舍情侣的身上,飘落在灰色柱子旁蜗居在墙角衣衫褴楼流浪汉的身上,飘落在每一个异乡漂泊人的心头。北京一下雪,便成了北平,尤其是鼓楼弄巷里被白雪覆盖的屋檐和狭仄的胡同在泛黄路灯的映衬下画面简直温馨极了,蹬着自行车的大叔大妈在其间穿梭的身影使得空气充满了灵动。北京站一列列火车将回乡探亲的旅客带回走,乌黑的传送皮带和宽敞明亮的候车大厅里的地面都是湿漉漉的,人群的噪杂声、行李箱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以及游客们匆匆行走时的喘气声交替起伏。余波很早便来到这里坐在广场西侧的小饭店里等候着一位位队友们前来取票,最让人难以忘记的可能是队友李玉母亲头上银白的雪,当她母亲走进餐厅的时候,或许由于热气蒸腾的缘故吧,雪融化成水后把母亲的头发和有些苍老的面孔弄的有些狼狈,“外面雪下得真不小啊,都淋成这样了”余波对李玉母女说到,“没事没事”面带微笑的母亲急忙的回应道,是啊,酒红色的外衣被淋的深浅不一的时候却感受不到这位母亲任何的矫情,反而是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对这场雨雪感到久违的亲切和感动,这足以印证这位母亲年轻的时候必然吃过很多苦头,当李玉用包里的毛巾细心的擦拭着母亲脸上融化的雪水时余波心底忽然一怔,他想到自己在工地里埋头苦干的父母,想到从小到大好像从来没有带自己的爸妈出来玩过。每每看到同行中女队友带母亲出游的时候,余波心底感到惭愧的同时也不由自主的会对女队员留下印象,在他看来,一个懂得孝顺自己父母的人,内心一定是尊老爱幼朴实善良的。18年初北京的那场雪,等待了一个冬天,在清明突如其来,这场雪是多么翘首以盼,多么让人喜不胜收啊。 

    列车上的余波窝在床头一边佯装看书,实际上总会情不自禁的瞅望临床一身乌黑头发的女孩,车厢空间里散发着淡淡的发香,使得余波有些激动,有些浮想。也有些惆怅,惆怅的是为何自己而今总是一个人漂泊流浪,一个人独来独往,身边看似有很多女孩,但那也只是一起出去玩的女队员而已,不敢对其抱有幻想。当邻座女孩睡着的时候,他也没有心思看书了,还是忍不住刷遍了朋友圈里丰富多彩的动态和群里层出不穷的消息,忍不住看了一些五花八门的新闻,偶尔又像窃贼一样在模糊的视线中窥看一番邻铺被头发盖住脸颊的女孩,端详着一些虚空的幻想。伴随着车轮与轨道摩擦发出的嘟嘟声而入眠,直至天明。

      天亮的时候,外面田野和村庄都被淋淋沥沥的小雨浸润着,雨滴附着在车窗玻璃上,使得窗外的小镇变得朦胧姽婳,廊道内身穿玫瑰红冲锋衣的女孩让余波臆想着会不会是同行的队友,每每在身旁走过的时候,余波总会忍不住斜视一番,心里衍生出离奇古怪的想法,这样的想法致使在即将就要跟队友们会面的时候总有种惴惴不安的心情在起伏着。

      列车在合肥站一停稳,余波就第一个冲出了车门,他拖着行李箱在已然失去光泽的大理石站台上快速的奔跑着,他第一时间跑出了出站口的闸机外,穿过乌央乌央的人群,推开晶亮的玻璃门,外面灰色的大理石地面被雨水清洗的如棱镜一样光滑,来往的人群撑着五颜六色的伞在雨中行走,走在雨中的余波眉头皱的更紧了,一种担心队友们因大雨而行动不便的焦虑在他心底滋生。在麦当劳门前齐聚着很多乘坐一宿火车的男女老少,他们在雨帘内凝望着暗沉天空落下的雨,当队友们都到齐后便陆续前往西边的大巴车停放处,这一次,让余波感到开怀的是一起同行的还有很多来自国际上的大学生,学生的内心多半是积极向上的,是不思进取的,是博才多学的,余波特别喜欢能够跟很多学生一起出游,这样可能无形中也鞭策着自己不要忘记学习,的确,养成一种终身学习的习惯对自己而言多么重要。所以,他很激动。让他更加激动的是在自己抱着盛有早餐的纸箱从广场屋檐下去往西边大巴车停放的位置时,同行的一位女队员主动为自己撑起了伞。这位女队员跟余波一样,在人前,总是露出一副喜庆的表情,乐观又不拘小节,背后则是一种丰富的安静。余波有在雪乡漠河的游记里着重写到过这位女队员。

    “不能在车里,得下去走走看看,假装打打电话,让队员们都知道自己在尽力在想办法”余波心底臆想着,他撑着伞走下了湿漉漉的地面看到大货车司机在副驾驶车窗下轮胎旁尿尿,看到一些大巴司机以及私家车主在收费站亭子下的放行杆的位置朝着工作人员嚷嚷着投诉,一些大巴车在长时间的等待之后毅然选择了掉头。雨继续落着,车内的队友们有的已然上了两趟厕所,随着时间的推移车依然停在原地不曾动弹,窗外的天空因附着在玻璃窗上的雨珠的阻碍而变得暗沉,有些清冷的空气令人不寒而栗,同行另一辆大巴车即将到达芜湖的事实瞬间令车内的队友们心情郁闷至极,彼时,车内沉默半晌的氛围终于因另外一辆车走不同路线即将到达而自己这辆车在原地停滞不前整个下午未曾移动的事实而引发众怒。

    “给我退钱,我不去了,我要回北京”微信里弹出采灵儿的消息时余波一时错愕惊慌,他感觉空气就像静止了一样,迈着沉重脚步的走近采灵儿的身旁低声细语的说到:“这个~··这个高速马上就可以通行了,再稍微等一下哈“余波尽量降低声音生怕旁边队友听到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的对采灵儿说到,“我不去了,我要回北京,你把费用退给我吧”身穿银灰色风衣戴着红蓝格状围巾看起来优雅脱俗,涵养丰富的采灵儿提高了嗓音说到,“那个···那个你放心,再稍微等一下马上就可以···就可以通车了”余波继续支支吾吾心里没底却又有些焦虑的回应道,彼时,淋淋沥沥的雨落在柏油路上在低洼处汇聚成一面面如镜子般光滑的湖,车内弥漫着一股焦灼而惶恐的气息,作为活动领队的余波看到座位上的队友们皆目光呆滞而瞅着车的正前方,那抑郁的表情仿佛是末日来临时的束手无策,但是很多事的发生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数,他就像婆娘一样朝司机絮叨着不该在肥东进高速,另一辆在环城上高速的车早已抵达芜湖,面对司机的错误判断余波多少有些懊恼和气愤,但事已至此,将责任推卸给司机未免有些无理取闹,毕竟司机凌大哥也是希望躲避拥堵而选择肥东进高速,一番思量后,在他看来,兴许如何安抚全车队友们内心的焦虑才是最重要的事,所以,“大家好,确实··确实对不起,我们本来是在出发的时候看到环城高速比较堵所以才选在这边上高速,但没想到···没想到车子不让放行,我们现在要是走辅路的话我看到也比较堵,我刚才问过那边了,大概再过半小时就能通车了,大家再稍微等一下”一向讲话总是露着酒窝的余波彼时神色确是如此的忐忑而紧张。

      直到暮色就要来临提竿放行的那一刻,脑海中一直紧绷的弦终于得以放松,车一动,仿佛浑身凝固的血液也开始流动了,心中的疙瘩瞬间化为乌有了,清明时节的雨让人怀念家乡,怀念已故的亲人,所以我们的内心总会衍生出一种淡淡的忧伤,尽管的余波不着边际的解释也多少有些让队友们的心底感到一些踏实与慰藉,不仅仅是余波自己,可能车上的队友们也因车能够动起来而不禁的眼眶潮湿。忙碌一周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无非是希望在生活的间隙中看一看不同的风景然而不幸被困一天动弹不得,车子一动,仿佛所有的心结就散开了,哪怕时间已经傍晚。

通往皖南的高速公路宛若一条巨龙盘桓在崇山峻岭间,伸向广袤的江淮平原。车内帅气的男队友动听的歌喉使得沉闷的空气缓和些许,还有亚玲姐十分善意明理的话语,以及心地善良温婉含蓄的右耳她那朴素的声音让余波和队友们为之动容,外面的雨持续下着,车内队友们的歌声如天籁之声在耳际回响,视线里的一切都充满着朦胧之美。

晚饭开始的时候,队友们迅速的将八桌围满,为外国人预留的四桌都已被占满,余波多想让队友们一桌坐满再从另一桌坐起,然而呢对队友们似乎都喜欢各占一方,希望对方坐到自己跟前,可能是各自都有些高冷吧,换句话说是骨子里的自信。另一方面也映射出余波的安排不够科学合理,但是那些来自各个国家的学生们姗姗来迟时并没与因没有一桌是完整的空位而表现出任何的不悦,挂在外国人脸上淡淡的浅笑映射出他们内心的友善,有三位女队友说喝啤酒余波并没有制止急忙的跑去拿,内心多少有些激动,只要队友们能和自己说话,只要队友们大口的吃饭喝酒,他的心底就不会感到太大的内疚,那份自责也会相应褪去些许。

        小沟上古树旁白墙褐瓦的徽式建筑房间内鼾声如雷般此起彼伏,让人难以入眠,活动群里弹出李冬哥几张小镇夜景的照片使得沉寂一天的活动群瞬间热闹了些许,伴随着月色的升起,队友们怀着别样的心情伴随着琤瑽的溪水渐渐循序入梦,在梦里在黑暗的尽头,总有光明在照耀着前方。皖南活动结束一个月后的某天早上,他浑浑噩噩的出门搭车去了专家国际花园拿东西,高档小区里走出的女孩确实有着高贵的气质,这样的女孩于他而言有着天生难以抗拒的诱惑,他深深的被那些衣着考究气质不俗的女孩们所吸引,之后发现自己是异想天开后又瞬间陷入一种苦恼当中,他明白之所以内心会衍生诸多杂念,无非是因为没有明确的目标和理想支撑着他去努力做事,只有身体一直在忙碌,灵魂就不会感到空虚。

       熹微的晨光照亮整个古镇的时候,循序渐进的脚步声在古镇的街道内响起,入口的雪菜和美味的粥尝起来津津有味,在那个晨雾弥漫的早晨,余波带着队友们一同前往尚村,粉墙黛瓦内的古街上一辆屁股横亘在道路一侧的越野车阻碍了车辆继续前进的方向,余波迫不及待的上楼找到了私家车主并将其喊醒让其将车挪走,然而呢,当这一切安排妥当的时候,司机凌大哥说道路窄车长无法进入而搁浅。余波便带着队友们浩浩荡荡的朝尚村方向出发,途径屋檐下挂着大红灯笼松木岭古镇的主街道,沿着山腰下路旁大片苍翠竹海虬曲的水泥路继续向东,便一不小心闯入那个被云雾掩映的古镇,阡陌纵横的梯田、粉墙黛瓦的房子、茂密苍翠的竹海,以及田野里盛开金灿灿的油菜花田为这里的一切抹上一层曼妙而生动的气息,观景台上的队友们纷纷拿着手机和相机在拍照,唯独队伍中的小回眸在踽踽独行的瞅望着,她也未拿手机拍照,也未主动跟同行的队友们过多交流,这并非是不合群或者是恃才傲物,而是对一切事物不喜形于色所展现出的丰富安静。同行的四位闺蜜围在转动的风车跟前拍照。

     夯土榫卯垒成的古宅彰显着徽派建筑的深沉与古老,裂开的缝罅如同锈迹斑斑门把手木门旁仰坐在木椅上老妪的手一样沧桑,琤瑽的泉水将整个村庄镶接的更加紧密,千年古樟下祠堂旁边青石板地面上队友们各自在捕捉着空气中某种微妙的气息,有一半队友未曾在古村内深入游览走马观花式的跑向村头的位置,余波紧随而至将他们叫停,余波发现自己不应该安照之前的两次带队在游览从后门进前门出的方法,如此一来导致多半队友不知怎么玩而迷失在坊巷间,从鱼龙山古村落沿着会车十分困难的田间一侧的公路继续下行便抵达了霞水村,湍急的溪水穿村而过,堤岸两侧是一栋栋鳞次栉比的偏现代化的民宅,门前屋后生长着一些粗壮的古柏,为村庄抹上了浓厚的古韵气息。

“可以去花海下面玩一下,我们12:00上面集合”余波对梅阡岭观景台上的队友们说到,“花海在哪里呢”队友们一脸懵懂的问道,实际上,家朋的油菜花已然今非昔比,再也不像过往那样花枝招展,大片梯田内取而代之的是还未长处胚苗的铅灰沃土,嫣然没有活动帖子描幕的那样壮观,参差不齐的花田并不惊艳,醉美的可能要当属这里被晨雾萦绕的古村落了,然而梅阡岭与尚村皆被现代化的民宿所取代,也褪去了画面感。

高速公路出口的午饭丰盛美味而十分廉价,品尝起来简直十分可口。午餐后余波迫不及待的召集着队友们上车出发,沿着新安江码头继续向前,顺着山脚下幽静的乡间小路向绵潭方向驶去,大片金黄的油菜田早已褪色,只留下青翠一片的单调景象,坐落在乡村原野上的旧房子为这里的一切增添了古韵的气息,尽管如此,但余波的的心情似乎始终处于高度紧绷中,是的,第一次过来,他害怕乡村路狭窄车子无法开到指定的地点,他害怕没有渡船将他们载送到河岸,他担心到了河岸又不能朝下游走去,他又害怕到了樟潭看不到那棵参天古樟,他也害怕纵使看到那棵参天大树后会被管理人员索要门票,他害怕没有船回江岸~·,种种担心导致他的神经总是处于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不曾松弛。

沿着江边的小径驶入了绵潭村的牌坊处,队友们陆续下车后开始等候着江岸的船来接送。就这样队友们乘坐的由柴油机驱动的小船跟两层白色的豪华游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季节里的清风吹过,偶感一丝微凉。队友们陆续上岸后沿着山坳处的小路走进满山种植着枇杷树的小径上,之后又迂回曲折的绕行一个大弯后回到了江岸边。沿着江岸边继续往下游出发便抵达了樟潭,粗壮的千年古樟树树梢下挂着许多祈福的红色丝带随风摇曳着,队友们刚一到达还未喘口气便招来了景区的工作人员盘问,考虑暮色来临只好匆匆离去,回去的路上原本一小时的车程该死的司机偏偏走小路耗费了两个钟头,尽管车内的队友没有多少埋怨甚至蒙在鼓里,但此次千里迢迢的从北京赶来无非是希望多看看景,而非将时间耗费在路上,司机的不配合多少有些让余波心生记恨。到达第一楼后余波本来希望队友们之间能够彼此聚聚餐,他甚至准备好叫上一些清冽的米酒,然而呢,队友们都各自分道扬镳寻觅填饱味蕾的菜肴。余波默默的走到角落里的一家面馆叫上一碗面吞下,格外不是滋味。

翌日清晨,余波推开窗户偶然的看到窗外冉冉升起的日出,他迫不及待的坐电梯上了楼顶瞅皖南这座小城的尽头绵延山峦与天空相接的地方一道火红的日出正缓缓升起,那唯美的时刻多想让队友们一起见证,然而呢,时间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尽管如此余波还是朝群里发去了消息。吃过让人难以下咽的早餐后便径直朝呈坎出发,这一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虽然景区的开门时间是08:00,但是呢由于旺季的缘故,游客们早早便分杳而至,拱形石桥上走动的人,白桦树梢飞翔的雀儿,屋檐下悬挂的大红灯笼皆倒映在八卦湖中,为这里增添了生动的气息。

导游讲解结束后,余波多希望队友们能够跟着自己一起玩,可以多给队友们拍些照片,然而呢有些时候余波又不好意思过多的强求,那样会不会显得有些束缚。唯独李玉母女始终不离不弃的跟着余波一起走,这多少有些让余波感动。

尽管上午十点半开始返程,然而回合肥的路上三番五次遭遇大拥堵,使得车内的余波心始终悬着,始终处于一种惴惴不安的状态中,跟天空一样蔚蓝的湖水上横亘着的公路如同一条巨龙将触角伸向崇山峻岭之中。满载队友们的大巴车在这墨黑的柏油路上行驶着,漫山遍野都是翠绿的植被,宛如世外仙境,晌午刺目的光线透过车窗刺入眼眶令人一阵眩晕,将一颗平静的心灼伤,致使变得躁动不安。接二连三的拥堵导致回车站的时间大大延长,时间分秒的流逝,余波开始想象着倘若队友们都不能准时抵达车站坐上火车该如何回家的事情,他越想越发的忐忑,紧绷的心未曾松弛。

“其实,你们这次挺好的,风景也还好,辛苦了”微信里弹出红衣女孩发来的消息时余波一时激动不已,不知该如何回复,激动之后的他发现自己对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孩心生爱慕。第一天车堵在路上红衣女孩情绪失控的说要回家,余波能明白对于期待已久的旅行而被堵在途中那种失落和抑郁是无法言喻的,但是后来尽管依然未能看到美丽的景色,红衣女孩的内心仿佛通过这次旅行释然了些许,他发现很多女孩都是那样“刀子嘴、豆腐心”之后的很多时候,余波总是不停地点开她的朋友圈,看到她发表新动态的时候,总想评论一两句,但是又害怕影响对方的清净,他也只是默默的关注着。

(幽州古道)临近出发的时候,看到车内有许多空位余波便匆忙的点名之后开始拨打没有按时前来的队友,电话接通后,未曾想到好多队友临时未来,车启动出发进入四环主路高速后,余波便抄起话筒开始演讲,他还是如出一撤的讲出了熟记于心的开场白,车内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他那紧绷的神经瞬间便放松了些许,一位连续参加两次活动的女队员刘冰的出现使得余波多少有些隐忧,他臆想着倘若还是按照第一天的话继续讲说,那么刘冰必然会看出破绽来,那一刻,余波忽然有些莫名的纠葛。在很多女队员上前面介绍的时候,他总会刻意记住一些关键点,以便在在队友结束之后进行补充,然而这一天的早上窗闪过的草木原野就像梦魇一般纠缠着他的思想。

    在沿河城稍作休息的时候队友们开始上厕所,在厕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一度面红耳赤,无可厚非,那是因为他内心有鬼啊,他内心想的都是一些低俗的东西啊,他那支支吾吾的言语和紧张的表情暴露了其低俗的一面,山间的风卷起女孩们的发梢,那淡淡的芳香飘散在这京郊山间乡村最清新的空气中,使得余波魂不守舍,作为领队他为自己有这样的思想感到震惊,感到不可思议。晌午暗沉的天空不见云彩,适时落下点滴小雨,弄湿了发梢和衣袖,继续前进20分钟便到达了河北界,由于后车还未到达,故而余波不得不组织队友们进行了开始前的徒步热身活动,淋淋沥沥的小雨浸润着万物,墨黑的柏油路变得如棱镜一样光滑,在这青山绿水间,余波组织做着并不标准的热身运动,活动结束后,考虑后面队友都未曾到的情况下,余波临时组织了跳舞的活动,是啊,他将所有队友们都叫到跟前然后开始大肆的跳起自己的舞蹈,尽管跳的并不专业,但是他依然竭力的蹦跶着,因为他不想让气氛过于冷场,在他看来纵使表演失败总比不表演好,表演失败终将有一天可能会成功,但是退缩必然会使机会永远泯灭,荡然无存。“哇,看来没有两下子是没法当领队的”舞蹈结束后两位围观的兄弟发出的感慨使得余波心底一阵暖意和慰藉。

      在另一辆大巴抵达后,便开始浩浩荡荡的出发,彼时秀走在最前面,因害怕前队走错方向,背着装有大锅大灶的余波便加快了脚步向前队追去,途径两侧生长着墨绿的枣林和长着深绿色果实的杏树,通往幽州村的岔路口位置几位淳朴的阿姨在叫卖着自己那无人问津的山货,过往的队友脚步匆匆的朝挂壁公路走去,淋沥的雨滴继续落着,撑伞的姑娘走近身旁为他撑着伞,撑伞姑娘虽然没有惊艳的容貌,但有着含蓄温婉的内心与质朴笃静的性格,柔和的声音透露出其本质的和善,当和姑娘在同一把伞下前行的时候,余波激动的内心不言而喻。沿着山腰间狭仄的公路继续向前便能瞅见山谷对岸红砖褐瓦夯土垒成的村落,眼前的景象与之前落雨的时候余波探路的时候截然不同,雨天的时候,山间氤氲的薄雾笼罩着整个村落,使得这里凸显出一种更加原始宁静之美,而此刻暗沉的天气褪去色彩也使得村庄变得不再有灵气。

    因害怕后面的队友体力消耗过快,余波便走到最前的位置将队伍截停,沿着被葳蕤草木掩映的小径走向洁白鹅卵石的湖心岛,随即将包里的锅灶拿出开始集体烹饪着美味佳肴。在队友们都向锅灶围上去的时候,只见有两位略显秀气的姑娘和十分友好的老外以及两位比较文静的女孩坐在林子尽头的乱石堆出吃着自己带的零食,当余波走近的时候,她们给了余波一个桃,他内心的喜悦不言而喻。走近另外两位比较知书达礼女孩旁边的时候,余波说让其去河边吃饭,她们递给了余波一根肠,他开心的收下。是啊,余波就像是管家一样来回走动着,探寻着每个锅灶前吃饭的情况,生怕有一位队员因为腼腆而没有及时吃上东西,他就这样来回巡逻着,来回观望着。“大波,我来给你舀点东西吧,快把碗拿过来呀”李其不止一次的对余波说到,导致他内心分外感动,但是他害怕不远处一直没有吃上东西的队友们看到自己在吃会不会心里不是滋味,或许那只是余波自己过于顾及面子的为自己捏造的借口而已。

      拍完合影后,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始回撤,余波和王仓及志恒将吃饭现场简单清理后迅速的脱掉裤子淌河而过,彼时正巧与从洞内出来的两位外国老师不期而遇,在山洞的上方最前方的队伍正陆陆续续的赶过来,余波将其截停后便沿着布满碎石的斜坡走下,几位来自北京的大姐因道路艰险发出的尖叫声打破了静寂的峡谷,余波搀着队员们的胳膊将其扶下,起初的时候在户外遇到艰险路段的时候,余波总会抢先表现自己助人的一面,尤其是搀着女队员的胳膊那更是一种曼妙的体验,下过煤矿干过工地的他几乎很少跟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然而在这里余波却可以顺理成章的跟女孩子交谈,以及一些肢体上的接触,然而呢贪婪好色的余波岂止于只希望帮助女队员呢,更多的可能是一些离奇古怪不切实际的欲念。那一点,他自己心知肚明。

    当好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能实现时,他恍然发觉自己在艰险路段帮助队员们走过难关的举动些许只是作秀而已,以至于在之后的出行当中,他不再刻意去帮助女队员们了而是鼓舞或者创造机会让同行的男队员们来帮助女队员,一场活动下来,倘若同行中的男孩女孩都能够相互彼此认识的话,那么他的内心必然是激动开心的。

      坐在石墙上幽州小院老头愤怒的咒骂声响彻山谷,每一位扛着旗子的队友途径时都要被审问一番,老头之所以大动肝火发飙无非是因位余波之前承诺在其院内组织活动却因故临时取消,余波言而无信的行为直接导致幽州小院的老头大发雷霆,每一位从门前经过的队友都被老头辱骂一番,余波多想上前争执一番,但看到老头如此狰狞的面孔使得余波多少有些畏惧,他害怕被这老头揪住衣服数落一番,害怕在队友们面前出洋相,所以他也只是在经过他跟前的时候低头哈腰而过,沉默不语,甚至压低了呼吸声,他害怕被认出。

(恩施2)仲夏时节,外面的天空依然有些暗沉,空气有些微热,街头的女孩穿着五颜六色的裙子露着美丽的香肩,公路两侧翠绿的树梢上漂浮着四月残存的柳絮,汽车在公路上行驶发出的簌簌声透过坐地窗户传入耳际,时间悄无声息的在指缝间流逝,电脑桌前的余波瞅着外面的天空莫名的发呆,陷入踌躇中,陷入纠葛中,睡觉对于这大好的青春时光而言着实是一种浪费,他害怕虚掷光阴,总想着要写点什么让看似枯燥的生活充盈些,是的,余波恩施带队回来后多想将这次经历写出来,可又总是因各种事由而推迟,面对一度懒散的肉身和不够自律的灵魂余波再度感到了威胁,那种威胁而非来自外界,而是内心最脆弱的灵魂和思想。

四月碎棉般的柳絮在这渐有些许炙热的空气中飘来飘去,地铁站台上格状衬衫身姿俏丽的叶雅面朝屏蔽门内的自己用指甲嫣红纤细小手捋了捋刘海感觉还算满意后嘴角露出微微浅笑,屏蔽门开的时候,她便跟着旁边相融以沫的夫妇涌进了车厢,一身冲锋衣着装,包里塞满防晒霜、登山杖、姨妈贴、雨衣等一身户外装备的与工作时间出入大楼的风格迥然不同,叶雅拎着方形行李箱,背着登山包,走起路来健步如飞,经过几次换乘就像是人世间的洪流一般被冲到了人流密集的北京西站,节假日的前一天,在这里奋斗拼搏的北漂一族们有的带着行李踏上了回乡相亲或寻亲的列车,有的则是在这仅有的时间缝隙中开启一段不一样的旅行。

      看到进站口黑压压的人流时叶雅联想到回京的时候可能也会等好久,心底不由的一阵踌躇和担忧。在去往恩施的候车大厅内她看到很多穿着户外着装的驴友在交谈着,往来不息的人流如同一锅沸腾的水在蒸腾着,LED屏幕显示正在检票的时候,带着大包小包乌央的乘客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朝站台涌去,叶雅拖着行李跟着陌生的乘客一同汇入站台分散在各个车厢的门口依次马不停蹄的挤进车厢。列车启动后,她跟往常一样掏出了包里的安兰德写的源泉,她喜欢小说里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喜欢品位故事中主人公命运在复杂的环境中得以延续的坎坎坷坷,偶尔也会将眼神瞅向窗外黑夜里一闪而过的零星村庄,喜欢看霓灯闪烁的楼宇,喜欢观察邻铺男孩弓着腿依靠在床头认真看书的模样,喜欢看一对相融以沫的老伴在呢喃自语,也喜欢聆听车轮与轨道之间摩擦发出的嘟嘟声,喜欢路上的慢时光。

        绿植遍布山峦撑起的天空湛蓝无比,蜿蜒迂回的山间公路上一辆大巴车正疾速行驶着,每一个弯道丝毫不见减速,年轻的司机师傅尽情的展示着他那高超娴熟的驾驶技术,倒数第二排脸色通红额头渗着虚汗的姑娘依偎在刘兵的怀里;最后一排的几位在互联网那行业纵横捭阖的小伙由于行驶中的大巴晃动实在厉害而未能上前介绍,当然呢,车内多半队友也只是在座位上简单的介绍一下,并没有将那种气氛营造出来,当然另一方面看到车内的队友明显男生较多,仅有几位女生皆有对象,男女的不均衡导致余波或多或少有些苦恼,以至于他本人也不屑于过多去营造那种气氛。长时间的坐车结束后加上这跟过山车一样的盘山路致使车内的多半队友都有些呕吐反胃,无暇欣赏窗外闪过的逶迤群山。

      “师傅,我们这时间太紧张了,你看看要不我们回程再找个地方慢慢加水吧,今天过去估计就中午了,下午还有很多路要走,我怕时间来不及呀”大巴车在一家茶叶店前刚一停下余波就迫不及待的跟司机说到,是的,司机为何不在出发前加水,偏偏在一家茶叶店门前加水,这倒是不要紧,问题的关键是余波看到司机可以将加水的阀门拧的特别小以此来拖延注水时间让队员有更多时间来品茶买购买茶叶。这种套路被经常外出带团的余波看出端倪,于是乎便直截了当的对司机说让其回恩施的途中再找地方加水就可以,面色阴郁的司机大哥只好顺从。然而,余波的此举得罪了司机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要不你们去吧,我们就不去了,子涵还是发烧的厉害”经过三个钟头的行驶终于到达鹿院坪大石碑位置的时候同车队友们陆续跟着托尼黑出发后来自天津的熊大哥有些无奈的说到,“严重吗”余波回,“可能是大巴车上被风吹得就发烧了”熊大哥和妻子韩姐异口同声的说到,“要不我来背她吧”看到年幼的子涵憔悴的模样又实在不想好不容易来一趟错过这样美的风景余波想着背子涵玩,“那可不行,不能让你背的”韩姐回应道,几番交流下来,韩大哥一家三口只好留在原地晚上等候大家回来。看到女儿子涵有些潮湿的眼眶,熊大哥和韩姐有些压抑的表情,余波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跟他们阔别。

      走在斧砍般的栈道上,隈隅峡谷内一些夯土褐瓦垒成的屋舍清楚可见,午时的阳光明媚而耀目,视线所眺望的地方是层叠的山峦和碧绿的草木,走在悬空栈道上总是有些惊叹建筑者们的智慧和勇气,同行五位中的三位姑娘和两位男孩走在后面,余波给他们拍了一些合影。便一同沿着人工修建的栈道朝山谷走去,有许多游客气喘吁吁的从山底上来,汗水将衣服弄湿。谷底的流淌的是一缕清澈见底的潭水,男孩在这里捧起水将额头的汗水洗净,女孩的长发末端贴近水面,阿姨用喝完的矿泉水瓶子灌满水后咕咚一饮而下,稍作休整后,托尼黑兄弟便带着大家前往了来到了一处古老的客栈,厚厚的肥肉和并不美味的团餐让人有些失落,简单的休整后便开始了午后的征途。

  从老宅西侧狭仄的甬道进入,沿着厕所旁的羊肠小道一路向上,不一会儿便到达了修缮完整的石阶路,同行的若兰下午行走的速度明显费力,然而她那上了年纪的父母走起路来健步如飞,且神采奕奕,收队的余波并没有走在若兰的后面而是跟着大部队行进着,若兰总是一个人落在后面很远的距离,若兰的爸妈总是担心女儿不时停下前进的步伐等着女儿一起走。

      哗啦啦的流水声从林子深处发出,湍急的瀑布沿着被浓密绿植遮盖的山沟向下流动着。余波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来时这里全然没有人工修建的栈道,都是凹凸不平的野路,余波清楚的记得那一次同行的一位姑娘滑到后还受了伤,他清楚的记得将吃剩下的土豆盒子趁没有人发现的时候扔进了林子里,现今走的路都是人工铺成的栈道,与之前相比或多或少丢失了几分野趣。


  午后在太阳渐渐西下的刹那,两山之间的凹口处泻出一道神奇的光柱,光柱的尽头是年久失修人去屋空的竹屋,木质窗棂早已碎裂只留下斑驳的印象,队友们从旁边的小径继续向下很快便抵达鹿饮潭栈道的入口处,托尼黑兄弟率先带着前一波队友们抵达了鹿饮潭,后面一波队友在一户农家院的屋前坐在椅子上喝着饮料,“走,我们沿着那边下去”余波说到,余波走后没有那么几位队友紧随其后,然而呢又有几位依然坐在椅子上不曾离开,这让余波疑惑不解,他不得不折返叫歇着未走队友们尽快出发,当跟几位歇着的队友碰面的时候,他表现出一种很生气的样子说到:“为什么都走了,你们还不走呢”余波有些生气的说到,“他们不是也没有走吗”队友一边回应一边自责身后三位姗姗来迟的队友们,面对几位队友不积极追上前队中间空开很远距离的行为余波多少有些生气,但是片刻的生气之后他又感觉那是自己的错,因为半刻钟之前,在院前歇着的的队友们面前他只说出先过去看看是不是从栈道走,而并没有提出出发的指示,当发现确实是沿着栈道下行的时候,也只有少量几位队友跟随其后,多半队友兴许是在等待着余波的确认而已,当余波长时间没有回来的时候,歇着的队友似乎明白出发的位置便动身离开了。余波觉得,在外带队,不论是任何时候都不要有脾气,都不要怄气,那是基本的原则啊。

      哗哗的水流声响彻整个山谷,气势磅礴的水流汇聚成一滩碧波,队友们在此兴高采烈的拍照。一旁坐在石头上缩倦成一团的素衣跟兴奋的队友们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两腿弓在一起,双手交叉搭在膝盖的位置,额头枕在搭在膝盖的手腕上在小憩,“你怎么了”余波走近问道,“呵,没事,有点瞌睡”素衣淡然的回到。

        现代化的人工栈道几乎没有任何安全隐患,但与之前相比,褪去了原有的质朴,队友们也只是走马观花般的看着,没有时间静下来观察苔藓表面的露珠,没有时间观察林子间的蜘蛛网,没有时间驻足聆听山谷间鸟儿啁啾的声音和溪水潺湲的流动声,也只是行走着,走过栈道的尽头,走过即将竣工的亭子,走过正在紧张施工的游客服务中心,走过路旁就要坍塌的房子,走过1500节台阶,在夕阳垂暮天际的时候顺利回到了起点的位置。随即坐着面包车浩浩荡荡的朝大桥的地方驶去。

      躺在床上的子涵依然高烧不退,旁边的熊大哥和韩姐这一天处在愁眉不展之中,他们多希望女儿子涵能够好起来,能够跟着队伍一起出游,然而呢,身体抱恙的子涵让熊大哥夫妇多少有些难受。“有吹风机吗”肖琳来到大厅后对前台的一位哥们问道,“哈哈,好像刚才有几个被拿走了”前台大哥说,“哦,那还是算了吧”肖琳说,“要不我去那边找找”托尼黑说到,“没事,也不用的,过会儿就干了,谢谢哈“肖琳说。

        “余波,我有急事先回北京了,今天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清晨余波醒来的第一时间收到同行队友景旭的消息,时间显示是在凌晨3点,面对景旭的突然离开,余波多少有些怅然若失,他怀疑可能是体验不够好,也许是真的有事,不管是怎样,记忆中景旭跟自己一起走过沙漠,去过南太行,和很多京郊的一些活动,务实自信的景旭工作兢兢业业,为人处世也诚恳谦卑,他的突然离开让余波多少有些惋惜,也让同伴李兵不知所措,百感交集。当天下午腾龙洞活动结束后,李兵也离队而去,面对这样两位踏实诚恳的队友相继离开,余波的内心忽然变得五味杂陈。变得郁郁寡欢。

      “来,大家早上没有领过水的可以领一下水了”在队友们都从好汉坡中部下侧的时候,余波独自扛着一箱矿泉水从一户房子前的左侧走捷径下撤,本来走在最后一位的他忽然走在了最前的位置,将一箱矿泉水放在跟前,以此来炫耀自己的辛苦。草坪中央近期突然冒出的小卖部大煞风景。一对新婚燕尔的情侣在帐篷旁边享用着自加热的午餐,路过队友们的脚步声和议论声与他们无关。

      在走进龙门洞的时候,余波迅速掏出了包里的强光手电和激光笔在黢黑的洞内晃来晃去,零星点点的灯光投射在灰色的岩壁面上如萤火虫一样跳动着,这一天的若兰腿脚已经酸痛,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十分吃力,余波想给队友们拍好看的照片,可是有不得不总是顾及走在后面的若兰,他的脸色露出十分难堪的表情。热心肠的刘悦一直在鼓励着若兰坚持向前,在刘悦的鼓励下若兰再度拾起信心,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峡谷中大石头的表面附着墨绿的苔藓,一些倾斜的草木上挂着雨季洪水褪去后的塑料袋和矿泉水瓶子满目疮痍,一片狼藉,岩缝中裂开的缝隙冒着仙气,趴下贴耳一听,轰隆隆的水流声震耳发聩让人大为惊叹,一些身穿军装的速降探洞的青年围在洞口商榷着,那些身穿褚黄色特种兵着装的男士看起来十分帅气,那些女士则更是十分的英姿飒爽,那种勇敢无畏,喜欢征服大自然的兴趣写在他们的脸上令人肃然起敬。五一期间的古河床里驴友们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爱情谷客栈里的桌子旁的凳子上被四面八方而来的各路驴友挤的水泄不通,午时的阳光持续烘烤着每一处可以存活的气息,人们在焦灼的空气中吃着精心煮熟的面条,托尼黑将盛有辣椒的碗递给队友们,队友们纷纷表示感谢,一旁的余波暗自嫉妒,他觉得作为领队他应该多付出才对,不能让托尼黑抢了自己的风头,因而每每当托尼黑在队友们面前辛苦付出的时候,余波心底就会有一丝醋意,事后他又对自己有那样的想法感到作呕,是啊,托尼黑对队友们好是给自己减轻负担和压力,余波应当感激才是,衍生那种想法他为自己的思想道德感到震惊。

 去过新疆和很多地方的星空哥带着景旭的同伴李兵和丁大哥夫妇在午饭后选择了直接回车上,剩下的队友们皆陆续朝好汉坡进发,不时便登上了至高处,当托尼黑带着多半队友们沿着被草木覆盖的野路下行时,余波在山顶独自等候后面的几位队友,彼时只有他一人在山顶了,漫天都是洁白的云,旁边的野山槐花开的正艳,天上太阳正晴。他想起了上一年来这里的情景,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真切而熟悉。走过地面泥泞的竹海,登上一线天的梯子,翻过山丘的亭子,走过篱笆内的鸡圈,沿着仅有几家耄耋老者居住的僻静村落上山,再翻过一座长满青色油菜的田园便到达了鼻架山村的公路上,在小雨来临之前队友们陆续上车向鹤峰方向驶去。

晌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进屋内,啁啾的鸟鸣与发动机的轰鸣声交织混合在一起传入耳际,余波醒来的时候一如既往的打开手机查看微信群里好友的动态消息,刷了一遍微信,又浏览了一遍新闻八卦,周星驰的平静晚年和世界杯绿茵场上励志的人生故事多少有些触动内心,还有暗恋的姑娘又在公众号上发表了旅途的逸闻趣事,多少有些让同样热衷文字的余波内心有些波澜,的确,作为工作狂的女孩子在生活的间隙中都能自律的去抒写内心得情感故事,而自己却为何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为此,他感到莫名的焦虑和隐忧,他害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下定决心去坚持,无法完成家族复兴的使命和责任。之所以脑海中有各种杂念无非是因为他坠入了爱河,是的,恩施之行让他多少有些难忘,尽管这是风景最糟糕的一次,但却留下了难以释怀的记忆和情感。他越是努力尝试忘却那些可能不会成为现实的东西,越是偏偏去朝那一方面臆想,这种臆想一度导致他变得健忘、发愣犯傻、

      雨一直下个不停,滴滴答答的声音赓续到深夜,直到进入梦乡。余波也不知为何头总是有些隐隐作痛,一方面他担心翌日路滑躲避峡涨水影响体验,另一方面他又为晚上聚餐的时候托尼黑和郑宇不该喝酒,在他看来,男儿喝酒是正常的事,然而呢,在带队的时候喝酒在余波看来那是一种责任的懈怠,所以呢,原计划请客吃饭最终果断放弃,让郑宇掏钱吃饭。他仿佛看得出回到酒店内的郑宇总是阴沉着脸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身边的余波还是有些暗自压抑的。

        雨从屋檐下一直落着汇聚成筷子粗的雨帘,落入地面溅起水泡,“来,干起来”托尼黑对郑宇说到,于是两人便酒瓶子一碰各自一饮而尽,一旁的余波则滴酒未沾,他害怕被队友发现自己喝酒,外出带活动理应是不能喝酒的,一旦误事可能就会坏事了,但是呢,他又觉得自己不喝酒旁边桌上摆的全是酒瓶子被队友发现还是会误以为自己也在喝酒,所以呢,托尼黑和郑宇喝酒使得余波心底多少有些气愤,但是他不想表达出来,作为活动的组织者的余波饭后并没有主动付账,协助活动的郑宇付了饭费。屏山峡谷地接阿秋在车上讲躲避峡一天将近3000多人来玩,使得余波心生余悸,害怕人多体验不太好,害怕会发生什么。

     亲友群里不停的弹出堂哥儿子出生的消息,堂哥堂姐们在群内纷纷表达了祝贺的致辞,唯独余波无动于衷,缄默不语,在所有堂哥堂姐乃至从小到大最好玩伴结婚的时候,余波没有送去任何的祝福,可能很多人以为他事业小有起色,不再将身份平常的亲友放在眼里,实际上恰恰相反,出门十余年,一贫如洗,余波羞愧于见自己的同乡亲友,所以他保持了沉默。其实,这并不是混的好坏的问题,更多的是在他看来所有网络中的问候和祝愿都只是形式上而已,都只是表面的做作而已,又有谁会真正会关心一个人呢。

滴滴答答的闹铃声跟卫生间下水道滴滴的水流声和窗外落着小雨的簌簌声交织混合在一起搅醒余波沉睡的梦境,梦醒时分,脑子一片混沌,微微醉熏的模样,迷迷糊糊的洗漱完后便跟托尼黑一起走出了宾馆,余波的清晨偶感一丝微凉,空寂的街道上流动的面包车如同萤火虫般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划出一道流线型的光蔼,十字路口泛黄的路灯旁的早餐店内是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忙着换煤、熬粥、蒸包子的身影,盛有包子银白色的蒸箱对接处的缝隙处冒着一股股浓烈的热气,夹着着包子的味道,散发在这静寂的小城中。行走在这样清寂的街巷上,耳旁响起的是他自己走路的脚步声和因找不到路时有些着急的喘气声。他凭借第一晚大巴行驶的方向努力寻找着宾馆的位置,在含有车辆通行的满山红大道,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找到了另一波队友入住的宾馆,彼时,宾馆的门依旧关着,他找到了墙基的位置坐下后开始在群里艾特队友们。“喵”的一声打破了清寂的空气,沿着声源的方向瞅去,只见浓密树杈上一只花猫正炯炯有神的注视着自己。

余波不停地按着面包车的喇叭希望能把楼上睡觉的队友们叫醒,尖锐的喇叭声在空寂的街巷中响个不停,他抬头看到窗户内的灯光一盏一盏的亮起,勉强嘴角露出一丝欣慰。另一方面他又感觉这尖锐的喇叭声仿佛在影射着一种戾气和罪恶。那种纠葛在他的心底暗流涌动,导致昏昏沉的头部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一辆载着年轻游客的中巴车从眼前快速的驶过消失在街巷尽头,只是在那一瞬间,余波恍然看到了玻璃窗内坐着的是美丽的倩影,然而这蓬松这头发的倩影也在交际的刹那也朝自己瞅了一眼,使得余波心底一怵。

一辆又一辆的面包车将队友们拉出了城外凹凸不平的土路上,带到绿植遍布的山腰间的小路上,窗外阡陌纵横的原野,穿过修建三年有余的躲避峡正门,沿着盘山路继续向上,竹林深处的茅屋凸显出时空的清寂,这一切对余波而言仿佛是在上演一场幻灯片,曾经的记忆在脑海里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表层涂上橘黄色油漆的木屋换过皮筒鞋鞋后便开始浩浩荡荡的下撤,墨绿的草木如同地毯一样铺展在崇山峻岭间山麓撑起的天空漂浮着洁白的云,从云层中倾泻出一道耀目的光芒映照在山坳处的雾霭上,瞬间有种及其唯美的感觉。


小雨持续了一天,余波宅在家中几乎啥也未做,看了几部电影耗费了两个钟头,刷朋友圈加上浏览新闻耗费了一小时,在纸醉金迷中度过一小时,在浮想联翩中度过一小时,在醉生梦死中度过一小时,在刷朋友圈中吃惊的发现曾经朝思暮想的校花做起了微商;曾今膜拜敬仰嫉妒的尖子生卖起了保险;表哥在发着失恋的文字;姐姐发着逗宝宝时的可爱的视频;父亲发着工地里施工的画面;姐夫偶尔会发些加班至深夜吃刀削面的照片;前女友在网上卖起了化妆品;曾经瞧不上学习成绩很差的混混开的汽修店历经5年营收百万开上了宝马;曾经一起当群众演员的小喽喽在淘宝上开店也在北京清河购置了一套房产;至此,余波思绪更复杂了,雨下的更大了。

从路旁的小路走出,沿着林子间浓密的小路继续向下,踩在土路上冬季凋零的残叶上,沿着贴近陡壁的木梯继续小心翼翼的向下。“你们前面能不能稍微快一点让我们先过去一下”后面跟上来几位来自上海的驴友看到前面发生拥堵后礼貌的说到,“前面路滑,走不动了,我们也快不了啊”同行的青青姐不屑一顾的说到。“那您们能让我们先走吗”来自上海的驴友说到,“走不了了,前面人在梯子上,得一个一个的慢慢来”青青姐说到,“哦,那麻烦你让前面稍微快一点好吗”上海驴友有些着急的回应道,“嘿,我们怎么不快了,我们也想快一点,但这路这么滑,要是摔倒了谁负责”青青姐拉高桑门的回应道。路旁低矮的树枝上悬挂着如丝绸般纤细的蜘蛛网,从枝叶间漏出的阳光照在这上面格外晶莹剔透,在等候的间隙,余波忍不住将这一瞬间拍下。

湍急的瀑布从山顶一泻而下在山谷汇聚成一滩清澈的溪水,宽敞的河道中遍布着大小不一的圆石,队友们在露出水面上的圆石上举步维艰的朝河滩处挺进,空气中的水雾将这里的一切弄得十分潮湿。“扑通”一声的响起同行的姐姐在光滑的岩石壁上滑进了瘆凉的水中,听到声音的余波朝后瞅去,他看到同行的姐姐腰部以下的部位全部浸泡在冰凉的水中,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颊两侧,充满抑郁惊慌的眼神在注视着自己。当余波看到这一幕的心一揪,将相机小心翼翼的搁置在岩石上准备跳进水里营救,然而他又发现岩石表面又太滑,害怕相机会滑落至水中,于是又将包里的日记本垫在上面,又用塑料袋包裹了一层,终于将相机放好的时候,姐姐已经爬到了岸上,顺着发梢滴下的河水宛如忏悔的眼泪般令人感伤。这让他想起了上一次来这里时同行的姐姐也落水了,那时的自己就像木头一样伫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带着有些自责的心继续在光滑的圆石上走着,些许是想表现自己的敏捷动作吧,在准备爬上一块岩石壁的时候脚一滑,身体一个趔趄便倒在了水洼处,裤子瞬间湿透。“扑通”一声,同行的藤子哥也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只不过身手敏捷的他很快的爬了出来,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一行四五位的同伴们坐上了皮划艇,木船上的情侣在水面上漂浮着,艳煞旁人。若若的爸妈在外面很远的地方蹲着,目光呆滞的注视着这边。同行的小伙在瀑布的正下方张开双臂挥舞着,抹上油的石壁上队友们在拍着照片,托尼黑兄弟如同鱼儿一样在水中游来游去。一旁的余波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如同一尊雕像般镶嵌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几乎不敢相信该死的地接会带他们来这个冒牌景区,让余波有些困惑不解的是队友们似乎浑然不知且各自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虽然该死的地接着实带余波一行来错了地方,但是彼时再更换地方依然不再现实,他隐忍着心中的不悦强颜着欢笑面对队友们。

这让他想起了第一天晚上在饭店吃饭的时候让阿秋过来坐在旁边却不给对方拿筷子的事,倘若自己去朋友家里正巧朋友们正在吃饭,朋友说:“快,来一起吃点吧”,我客气的回:“哦哦,你们吃,我刚吃过了”。其实不管那会儿阿秋有没有吃过饭,余波都应该立即起身将一双筷子递过去,余波做人礼仪的失败直接让阿秋以为余波是个思想简单的人,所以想糊弄一下就了事。没有人知晓,余波曾经来过这里呀。

之后,余波义愤填膺的跟地接交涉,最终按照合作价格的70%付款,然而,在回恩施的大巴车上开始收费的时候,余波仍旧按照活动帖子上的价格收费,对此,余波心生纠结,倘若每人退还50的话,那么就要退还队友们2000多的费用,而从板桥到鹿院坪的面包车费用正好是将近2000元,所以呢,余波在队友么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擅作主张了。另一方面,他发现自己自从干上了户外后几乎一贫如洗的过着每一天,他又不想将自己弄得过于拮据。

(紫荆关)

淋淋漓漓的雨落了一整天,晚上依旧未停,下水道的流水声、外面走廊道里邻里乡亲的说话声、隔壁大哥的民谣声以及小风扇发出的簌簌声构成了真是的生活场景,真实的生活是寂寞难耐的,是孤独无助的,更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落寞,这种落寞总会让人产生离奇古怪的幻觉,这种幻觉是及其不真是的、是浮游的,也是缥缈的。

动听的闹铃声将睡梦中的余波搅醒,在凉席上冥思半刻钟,忌于迟到的压力便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肉身洗漱穿衣后骑着自行车朝车站驶去,余波看到邻居夫妇也起床开始一天的忙绿,余波骑着自行车穿越在清晨十分清寂的街道上,他看到身穿橘红色的环卫工阿姨将麓子旁五颜六色的果皮纸屑用铁锹费力的铲进了布满污渍的三轮车内,他看到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地铁工作人员也开始了周而复始的上班生活,面对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生活生性好动的余波想着都觉得恐惧,然而他却并不为自己拥有可以四处旅游的生活而感到开心,反而是一种热闹之后的落寞,落寞后的孤独,孤独所带来的抑郁与自卑。

在刷卡通过闸机的时候,正巧列车进站,他加快脚步在屏蔽门关上的时候冲进了荧光灯照耀的白色车厢,大量的空座并没有产生争抢的欲望,正当余波准备坐下的时候,他的余光瞥见另一节车厢屏蔽门旁依靠着一位身材紧俏,长发齐腰,饱满胸脯将白色绒衣高高撑起的女孩,通常一大早出来的乘客多半从事的都是平凡普通的工作,着装打扮也比较简谱,但另一节车厢的女孩及其完美的曲线型身材使得正弯腰坐下的余波姿势定格在原地,傻乎乎的看着人家,他感觉这样是否显得过于庸俗,过于稚嫩呢。他的内心究竟是怎样想的些许只有他自己清楚。

从北土城地铁站出来后,天气阴沉沉的,看到褚黄色砖块垒成的民族园建筑时,偶然想起了10年刚来北京时的境况,那会儿年轻气盛的他经常从民族园地下一层的超市里买水之后又骑着三轮车到鸟巢去卖,那时候,每天都会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感觉生活非常有激情也很有动力,而今,一晃就是八年,好多事虽然淡忘,但当再次走进曾经走过的地方时,难免会触景生情的想起很多往事,就像此刻下雨一样。

手抓饼摊后是一对相融以沫的夫妻,皮肤黝黑笑容淳朴的丈夫用娴熟的手擀出一张张薄如纸张般的面饼放在盛有少量食用油的平锅内,眉清目秀含蓄文静的妻子则将烙好的面饼夹出来随即抹上酱,放入生菜和里脊肉递给了在车站里上班的年轻女职工。泼墨色瓷砖上坐着一家三口面朝十字路口仿佛在等待什么的出现。年轻的女儿跟母亲靠的很紧,父亲则如一座山一样在50公分外的位置呆滞的凝望着什么。余波想象着要是能娶到他们那漂亮的女儿那该多好!他似乎能感觉到眼前这位女孩的父母朴实无华,不会有过多苛刻的要求。他走到出发的位置时,这里无一例外的汇聚了大量的大巴车和户外团队,就像是举行盛大仪式一样在这里举旗呐喊,偶有一些姿色不俗的女队员出现时使得余波激动不已。

两月以后

转眼过去了两个月,今天是8月5号星期天,空气依旧闷热,朋友圈里依旧如此,午后下起了瓢泼大雨,伴随着雷电雨下得越发猛烈,炸雷声透过门窗传入耳际,雨水拍打着屋顶汇聚成筷子粗的浴帘坠入地面泛起水花,雨中撑伞的女孩清纯动人,风将雨帘吹斜,水沫将屋子弄得有些潮湿,雨天是浪漫的、是激动的、总会牵出很多回忆,五一之后的两个月里其实有很多值得去写的东西,但总是因各种琐事而搁浅,想着晚上之前写完,可以到了晚上得时候又总忍不住刷朋友圈,总想着等刷完朋友圈再去写,直到眼睛肿胀的厉害瘫倒在床上,迷迷糊糊中潜意识里还想着在醒来的时候继续写下去,可是惰性终究战胜了理性,懒的甚至连灯也未关上直到天亮的时候依然亮着,直到窗外的巷子里响起领居们起床骑车说话的声音时我依然摊在床上纹丝不动,我想着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再去写字那样思绪会清晰一些。所以我还在床上继续做梦,醒来的时候习惯性的打开微信刷一遍各个群里的聊天记录,和朋友圈里的动态消息。

把时间定格在五一后的第一个周末,周五晚上出京的机动车如同一片红海在京昆高速上闪耀着,“要不让队员们都相互认识一下吧”一辆大巴车内司机师傅后排的余波对一旁一起拼队前往五台山的另一位领队大成说到,“还是别了吧,大家都挺累的,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大成回应道,面对大成的回应余波多少有些心底不是滋味,在他看来,一起参加的队友们多半不曾相识,倘若各自能简短的做一下自我介绍,些许那样能够使得车内的气氛不至于过度单调,也避免了各自内心得隔阂,然而户外总有一个不成名的规矩就是在拼队的时候为避免引起麻烦多半队友们都不进行自我介绍,如此一来,上车便一直睡到目的地。

22:00点多的时候,大巴车被交警拦截不得不沿着坑洼不平的国道继续行驶,在那条不平整的路上行驶的时候,同行的大成哥总是大嗓门的指挥着司机朝那边开,余波害怕大成会抢走主要风头便在途径一些坎路时抢先下车为司机指路。经过一宿的颠簸终于在凌晨两点的时候顺利到达了砂河镇入住,和余波在同一个房间的是曹大哥,两年来,曹大哥参加趁年轻的活动已经不计其数,且为人朴实善良,懂得处理事务的轻重缓急,好多时候,余波对曹大哥这样的队友总是心存感激,但另一方面他又感觉心底有很多疑虑·····

天蒙蒙亮的时候,余波和曹大哥便率先起床,随后便挨个敲了一下二楼三楼队友们的门,催促着队友们尽快起床,队友们带着惺忪的状态陆续起来后便坐上大巴朝鸿门岩驶去,窗外的山坡上生长着许多小树苗,一旁的程佳跟余波聊着坡地的植物,抵达目的地的时候,看到多半户外组织已然先到达西台顶端,在和队友们出发西台的时候,多半户外组织正在下撤,在那里余波看到一位熟悉的女孩,是林丹,之前一起去过玉渡山,林丹长得苗条,温柔似水,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脖子上挂着单反的她善于观察细小事物,擅长摄影,且写的文字也朴素真切,着正是余波理想中的伴侣,然而那也许只是想想而已了。

在和对队友们快速朝西台挺近的途中,余波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他心底不由的有些惆怅,是啊,一晃做户外将近两年时间了,虽然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不一样的风景,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快乐,而是一种花光积蓄后的烦恼,而是一种对很多集智慧和美貌于一身的女孩的非分之想的纠葛。

鬣毛发亮的马儿在高山草地处咀嚼着嫩绿的青草,大片洁白的云团在蔚蓝的天空一栋,载着游客的南京依维柯在青石板铺成的虬曲公路上驰骋,轮胎卷起的粉尘弄脏上午纯净的天空,衣衫褴楼的妇女每走两步总会五体投地的进行虔诚的祈祷,来自各个地方的户外队伍正浩浩荡荡的朝北台挺进,看到一些其他领队带着小音箱放着激情澎湃的歌曲时余波便开始有些懊恼自己为何忘却带上,同行的队友调侃余波让其唱歌,余波莞尔一笑。

一鼓作气的登上北台后,同行的章浩和女朋友明显出现了体力透支的情况,他们懒洋洋的依靠在低矮的围墙边,阳光无情的照在他们的身上。在进军北台的途中,大成哥的两位队员也出现了严重的体力不支的情况,这也使得他们前进的速度不得不就此放缓,对于大成哥一下车就马不停蹄的小跑着余波则在后方一直穷追,大成的两位体力透支的队员身体抱恙而使得大成队伍的速度放缓后让余波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因为那样他就能带着队友们进行超越了。

午后两点,中台吃饭的游客不曾减少,大批量的游客几乎将餐厅围得严严实实,刚出锅的包子瞬间被一抢而光,装满面条的盆内旁边排起了长队,队友们津津有味的吃着这里的斋饭。用过午饭后便朝东台挺进,东台有许多雕像,看起来也气势宏伟,用无人机航拍可以看到这里正兴建一座富丽堂皇如同皇宫般的庙宇。

五台穿越全程40余公里,多半队友都选择在西台乘坐摆渡车回金阁寺,少量队友选择继续徒步10余公里,其中的两位女队友不得不令人敬佩,她们全程徒步,行走在那条不时有摆渡车来回乌烟瘴气的公路上时没有半丝气馁,在傍晚的时候顺利回到了金阁寺农家院。在前往西台的途中,余波看到一些路边的情侣在向景区的摆渡车招手示意,然而景区的景区的摆渡车明令禁止中途载游客,以至于纵使情侣再三祈求似乎也无济于事。一位崴脚的姑娘几乎就要朝摆渡车下跪,然而,那些摆渡车如同划不燃的火柴一样在她们身旁快速的驶过消失在尘土飞扬中。

金阁寺的农家院里入住着几十位户外驴友,在哪里简单的吃过晚饭后便疲惫不堪的身体正式进入休息状态,入夜的时候,刮起了清凉的风十分惬意,余波总喜欢在队友们面前跟团建客户打电话假装很忙碌的样子,实际上,那只是爱表现而已。天亮的时候,队友们陆续起床,浅灰的天空落下了毛毛雨,少量队友选择乘车前往镇上寺庙,多半队友朝南台继续挺进,穿越有许多黄牛的丛林,沿着山脊背向上持续挺进,途径静逸的村庄,和山顶正悄然绽放的大片野菊花便抵达了南台。


五台整个行程皆与寺庙有关,而真正令人神往的寺庙些许是古南台了,那残垣断壁的墙体、锈迹斑斑的门窗和坍塌在地面上的砖瓦映射出尘封的历史,走在幽暗的巷子里,从一侧突然闪出一位捏着大勺子的大爷几乎把人吓得一惊。慌忙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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