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一次知晓樱花以来,它一直是我心底零碎的温柔,别人一提起樱花,我会想到富士山的皑雪,从武汉归来的护士更是把“明年到武大看樱花”挂在嘴边,所以樱花到底是怎样的风采?我还没有见过樱花,直到我听说家乡这边,也有了一条樱花道,我才在猝不及防中邂逅了它。
别处都有樱花大道,村里人也这么叫,我喜欢亲切称起为“樱花小道”,其实不对比的话已经不小了。那天我踏着夕阳的余晖来到街前,三月末,樱花如繁星点缀,在飒爽的午风里招展,入眼即是一片旖旎,蓬勃的生机竟让我认不出她,我以为她会一直柔弱的。四五米宽的水泥路,两旁栽着长势正好的樱花树,再往两边去,便是一座座蔬菜大棚和黄绿相间的平野了,太阳是从右手边映入眼帘的。向前望去,还有点一眼望不到头,视线慢慢深邃,好像在尽头藏了些许期待。作为一个在此土生土长的人,我颇感欣慰。还没待我打量哪一棵树的匀称,哪一朵花的浅淡,脚步已经迈入这让我朝思暮想的“樱花小道”,成为这里热闹人群中的一员。
此次的目的一是奔着正开的樱花,二是散步。在有些吵闹的人群中,我走的路还算空旷。这樱花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看向她时,仿佛淡化了喧嚣,拉松了眉梢,唤起心中爱情的渴望。
那樱花各有繁衰。开得繁盛的,在午风中颇显英姿,如从军木兰,又如贵国公主,象征的似是一片盛世繁华。细看去,那樱花有的坠低枝头,圆满如晶露,有的大展绣裙,似是舞姿翩翩,有的向上抬头,富有生机活韵,当真“一花一世界”。随后远观,才觉如《清明上河图》一般精彩,应接不暇。
至于开得衰败的,粒粒残樱,如零星罗列于枝头,却不是簇成一团。初看只觉得不哗众取宠,高风亮节。可这一路边走边看,才发现残樱寥寥,本该高兴的事却显得可怜了。再止步于一颗残樱前,它本就不多的花朵顿时就没有其它樱花的蓬勃,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玻璃打造的水晶宫。我不住伸出在口袋里捂得暖和的食指,轻轻蹭了蹭她柔弱的脸颊,没有水汽的湿凉,却有入骨的柔情。
一朵一朵赏,一慢一快游,周围人们欢声笑语。散步的老人,拍照的情侣,嬉笑的孩童,都指着樱花称赞,樱花好似给这个村子添了新的生机。走到尽头了,前面是条车流稀少的横向柏油路,往前是绵延青山。我蓦然回首,却被眼前的温柔摄住魂了:夕阳马上落尽,最后一点赤红的光泛在整条樱花道上,没有了午风呼呼,无论繁衰的樱花都在晚风徐徐下如杨柳依依。我没有折枝樱花带走。我已经记住了温柔,也不想破坏这道家乡风景。
“樱花小道”不仅是风景,不仅是邂逅,也是家乡发展的象征。对于它,不只有欣赏和怜悯,更多是一种愿景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