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的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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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不得不道出实情,原来一天晚上局长和主任在办公室偷情正被他撞个正着,要说人背时,裸生虱,六六就是这样的人,那天偏偏拉肚子,厕所在二楼,等他跑到二楼时,听到局长办公室似乎有动静,以为有小偷,正欲推门,听到里面一男一女的喘着气地说话。一听不打紧,吓得六六一泡屎也憋了回去,转身向楼梯间跑去,偏偏转身的瞬间撞倒了转角的一盆花,“呯”地一声,此时在这个安静的办公楼内显得犹为声大。六六也顾不得这些,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回门卫,还没等他恢复平静,局长的座驾驶了出来。他也没平时的热情打招呼,连忙低头按下大门口的伸缩推拉门的摇控,赶紧放车。其实,凭六六的耳朵判断,这对狗男女是谁,他心中早已有数,让他吃惊的是,女的竟是平时貌似和局长不对路的办公室主任杨丽。

再见到杨丽时,这个喜欢装斯文的女人总是不敢正视六六,做贼心虚,说的是这种人。六六也忐忑不安,看见局长,总是装着没看见,借故离开,仿佛做错事的是他。这事没过大半个月,管人事的陈科长下午找他谈话,上级有指示,单位要精简人,上完这月最后几天班,六六就可以卷铺走人。

扯他爷的鸡巴蛋,这分明是欲盖弥章,六六不服周,气呼呼地去找局长讨个说法,却告知局长开会去了。找到办公室,杨丽这个死女人竟说她管不了,上级精神下面落实。六六叫她拿文件出来看,杨丽一句话差点把他噎死,一个临时工哪有资格看文件?

六六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朝杨丽展开一脸最邪恶的微笑,丢下一句话,“局长肚大,人胖,干活不裸效,找快活啊,我六六可是好把式。”气得杨丽那女人脸红一块,紫一块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六六大笑扬长而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子可不能被这两个货给下了黑手。六六回到门卫室,找到墙上写有局长电话号码的纸,给局长发了一条短信:老子下岗可以,没有经济补偿,老子跟你没完,你懂的!

我听完,朝他竖了个大姆指,“不愧是六六,死也要让别人咯应两天!你要死,好歹把安置费讨到手再说呀!”

他呵呵一笑,说:“我也只是气头上嘴巴一说,今日算是背裸时,晚上转到磁湖边,越想越没意思,真想跳下去算了,哪个我没跳,那个喝多酒的倒滚下去了。”

我摇摇头,这是六六的第几份工作了,我不记得,但这是六六自三年前离婚后做得时间最长的一份工作,将近大半年。重操旧业,开过的士,但因爱喝酒,被雇家警告无效后开了,做过超市库房保管,嫌一千多元的工资养不活人,去汽锤厂上过班,两班倒的强劳动体力活,身体却吃不消。几天每两个月就换个工种,打一枪换一炮,实在没辙,我拐着弯托了几个朋友,花掉几条烟,吃了几顿饭,好不容易把他安排去看门卫,活轻松,工资待遇也行,最重要是包两餐,除过早外,也不要他掏一分钱,最适合他这个不会弄吃的单身汉。

这好的工作,说丢就丢?怪六六,我于心不忍,这次他没错,可他那臭脾气,弄得我找人回旋的机会都没有,这不是自断后路吗?

两罐扎啤见底,他又叫上一罐,我摆摆手,肚子尽是气,要排尿。王家湾夜市这点不好,上个厕所要过个马路,桥底下刚设了个,原先要跑上几百米,来不及扯下裤子在电线杆或墙角边解决的大有人在,往往因方便之事招惹口角纠纷甚至大动干戈的时有发生。我正想离去,六六把我一扯,说道,秀才日B假斯文,就在那方便,还跑那远干什么!我一瞧不远处那暗角落里,站了几个背靠人群的家伙,正在方便。我手一挥,要去你去,我才不干这事,好歹我也是一单位小干部,说出去,丢人!

等我从马路方便过来,便见人声嘈杂,好像又有人喝多了在干仗,我走过去一瞧,妈的鬼,一泡尿功夫,六六竟和人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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