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是一个羞涩的男孩,被忽视而成为习惯。童年如一袭落入苇间的华袍,泛黄、褪色。唯一点缀的是那些残留的而美好回忆。在那个不知天高的年纪,充斥了我对世界的一切认知,加上一点西式宣传,我是有独立思考的孩子。
那时的天永远是蓝的,草是青葱的,晒过的被子可以嗅到阳光的味道,有你的地方也是别样的心情。生长在老街里的孩子不需要鞋子,追逐了一夏,嬉戏了童年。炊烟过后的傍晚,躲在土堆后踌躇着将画画还是写作作为自己毕生的事业。
我仅有的玩具是一把音不准的老吉它,是大伯年轻时漂泊外省的“吃饭家伙”。我准备洋洋洒洒的创作一首,却被那复杂的和弦扰乱了情愫,我相信每个音符有不同的个性,当我逐渐掌握了演奏的技巧,听了一个穷困潦倒音乐家的经历,让我望而止步。但现在我依然记得乐理和那些演奏曲。后来我决定将写作作为毕生的事业,精心创作的一篇文章却被作文课的老师怀疑抄袭,我折断了铅笔,放弃了这个念想。
多年后那条老街化作废墟,尘埃里留下曾经的回忆,我被迫到学校里发展。我发现总是找不到教室准确位置,被问图书馆的路也要犹豫许久,我怕与老师打交道,不知怎么在路上和同学打招呼,我总是对着镜子努力练习微笑的样子,理发时会不自觉的发抖。
在与社会交往中,我显得极为被动,既听不得阿谀奉承,又看不惯趋炎附势,话语间最基本的暗语也使我听得烦腻。人情世故间我就是蹑着脚行走的动物,空虚下莫谈留有温柔。我像是一个在星空下奔跑的跛子,闪映在月的寒光下垂滴的泪永远追不上时间的无情。荒草留下的只有刺耳的金属切割声,商人在讨论着如何改建,好似卖掉我留有的回忆。
生活的曼妙大部分是我不能领会的,我看不懂音乐剧,也欣赏不来达芬奇。我懂罗密欧的忧伤,享受初晨的阳光,在暮雨中撑伞,吃奶奶的酱牛肉,伸出车窗外的手抚摸风的头发,没了喧嚣,是我最欢悦的时刻。可我始终不能没有这纷繁,像一根长丝牵扯的苍穹,认不得方向,猜不透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