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学校原本9月13日开学,我们提前订好了车票,打算趁中秋节放假提前去南京玩两天,9月9日下午买好了第二天坐车要吃的水果,没想到晚上22:00左右学校通知推迟开学,我们只好无奈地退票等待开学通知。
中秋节放假,我与女儿家里蹲,哪也不去,开始几日她好象很开心,16日晚上半夜失眠叫醒我要聊天,说再不上学都要发霉了,还说有位高中同学在大学里准备竞选班长了,我当时睡意朦胧的,第二天有监考,迷迷糊糊地敷衍了几句又睡着了,她失望地回自己房间去睡觉了。
家人不时地问女儿上学的时间,我也希望她早点走。18日晚上20:00左右她兴奋地告诉我说学校通知21日开学了,我们兴奋得赶紧订车票,再次讨论要带的东西。我半夜醒来发现她还没睡,她说新班级有同学刚到学校,正在QQ群里分享宿舍照片,立马转发给我。
19日早上看到她给我的留言,想起不久前我们吵架时她说本来舍不得走的,但是我们的一些做法让她想立刻去学校,我看到她三个多月的假期出门总计不超过10天,有时会忍不住唠叨,难免会发生冲突,甚至很难过她对我的态度,觉得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从初中开始,去别人家或外出旅游住宿时,她是很拒绝与我同睡一张床的,有时宁可睡沙发。原因是她在小学五年级时有天晚上失眠,半夜跑到我床上,因为太累,还有第二天也是要监考,而她翻来覆去地弄醒了我,当时我不耐烦指责了她,后来一直拒绝与我同睡一张床。
今年暑假,有几次她半夜敲门找我聊天,而我每次都对抗不了睡意,没说上几句就睡着了。白天她却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是出来吃饭。我曾经告诉她要珍惜与亲人相处的时间,以后上大学每半年才回家一次了,与家人共同吃饭的次数会越来越少,当时她是很不以为然的。我也以为自己不会有舍不得的感觉,但看到她的留言后决定第二天早上送她去高铁站。因为请假回来后要居家隔离,而最近学校要迎接省示范性学校的评估,心理咨询室有很多材料要整理,我就不去送她到学校了,相信她与先生会一路顺风的。
19日早上她的速度还不错,没有如往常那样拖延出门,开心地与先生一起去做核酸检测,并说要去理发,看来她是真的想要一切重头再来了。
记得小学时每次开学她都是很欢欣的,可能是从初二转学后开始将上学当做任务,少了小学时的天真无邪,多了些少年老成。高考之前,她说自己不适合高考制度,但在大学会好好规划人生,考研时打个翻身仗,争取能去到自己心仪的大学深造。
听到她说这些,我仿佛又看到小学时那个充满朝气的小女孩朝我走来了。初二之前,她是个阳光乐观的人,转学后性格发生很大变化,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她是如何克服很多困难坚持向前的,很多人都只关注她飞得高不高,而我与她三年的朝夕相处,见证了她飞得很累。
她还曾经说过自己在大学里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大学会给她提供一个全新的人生舞台,我知道她找到了学习的内驱力了,正如一辆汽车装满油,开足马力上路了。
19日晚上陪她一起收拾行李,同时整理了她的衣服与书籍,帮她做断舍离。她往箱子里放了几本书,还找出几本让我寄到学校去,我给她报名了中文初级导游证考试,与我同时备考,并将我的教材送给了她,建议她考过后,再考英文的证书,以后寒暑假可以做兼职导游。
20日早上7:00出门送她去高铁站还,没来得及道别,停在后面的车就鸣笛催促,我只看到了她的背影,而她只顾着推着行李箱进站,当时心里有些失落的,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她急切期待到学校开始新生活了,我可以靠边站了。
回到家里,我做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将她的书桌重新布置了,之前我就征求她的意见,想借用她的书桌,昨晚还在她的床上睡着了,感觉很踏实。虽然嘴上说着盼着她早点去上学,真走了后还是感觉不习惯家中看不到她的身影。
20日晚上还没到下火车的时间就忍不住打电话给她了,出发前她与一位新疆同学约好拼房,而让先生带着行李住在学校附近,还是蛮有主见的。在她10岁时,我带她出门都让她来安排行程、买票与订酒店,所以她出门我是不担心的,但还是叮嘱她们两位女孩住酒店要注意安全。一切安排妥当后她才去吃晚餐,都成了宵夜了。
21日上午先生送她进学校,交费与购买床上用品都是她自己完成的,晚上给我吐槽宿舍条件是全校最差的,还是上下铺,同班男生宿舍都是上床下桌,还没有独立卫生间,洗衣服也要排队。我安慰她说预科班一般都是住最差的宿舍,明年分专业后就有机会去新校区了。
她还说洗澡水有铁锈味,我建议她先放掉一部分水再洗,她说洗澡是刷卡的,听说一次得花十几元,好贵的。我开玩笑说在家里有时她洗三、四十分钟时怎么没心疼用水,看来钱只有经由她的手花出去才会心疼。
女儿为我们一家三口建了一个“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平时先生说话少,但在群里还是会有互动的。感觉今天(21日)女儿跟我说的话都快等于一个暑假的总和了,平时在家不愿意与我交流,基本上是关在房间吹空调。第一天开学,兴奋得很,不时的微信语音找我聊,感觉状态还不错。还说国庆节如果不封校隔离,就一个人游南京,最想去抗战胜利纪念馆。听到这里,我是很欣慰的,一个有爱国主义情怀的人,未来的生活不会太差。
特别是看到她发给我她书柜的照片,让我对她的大学生活充满了信心。虽然高考前她的情绪状态不太好,没有正常发挥,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人是需要憧憬未来、规划未来的。
如果真的爱孩子,就放手让TA去寻梦吧。填报志愿时,她是想要去外省读书的,于是我们就选择了江浙一带,原本是想去上海的,结果分数不够。暑假里她基本上不出门,说要好好享受一下,大学毕业就要做打工人了,我在假期里对她是听之任之,让她在我可控的范围内尽情享受,其实她有在自学日语的,后面我给她花3500元买了漫画班的网络课程,有时她与同学聊天或打游戏晚睡时,我会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但一想到要让她自己承担行为的后果,也就释然了。
也许是她高中三年与我朝夕相处时间太长了,我们曾经“话不投机半句多”,而大学第一天,仿佛打开水龙口一样,她的话匣子重新打开了,也许是距离产生美吧。放手后我们的关系反而更好了,她也更开朗了。
最近在追电视剧《消失的孩子》,其中有位角色叫袁午,从小被父母精心照顾,告诉他不要与别人交流,上大学时要母亲陪读了两个月,后来从名校毕业,与人沟通有障碍,工作不如意开始赌博,结果欠债卖房,妻离子散,母亲去世后,与父亲换了城市生活,找不到工作又开始赌博,靠着父亲的退休金艰难度日,后来父亲去世,才发现自己连饭都不会做,现实生活对他来说是无法跨越的沟。
女儿说只想过普通人的简单生活,但绝不会躺平与啃老。经过三个月暑假的自我补偿,现在开启学习模式了。首先是给自己的书架贴便利贴自我激励,其次是利用排队等洗衣服的时间抓紧学日语,如果高三一年能做到如此自律,也许就能去更好的院校了。
但一切都还来得及,我相信她的未来已来,远方已经不远了,希望她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以梦为马,不负韶华,我也将开启自己的学习模式,砥砺前行,无负今日,与她同行在学习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