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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Rational Works
老一辈说,脸上有疤痕的女子,是因为命太好,好到老天都嫉妒。破了相,才能安然长大。而小雅这种长大后脸上才有的疤痕,又是怎么解读呢?
初见小雅,是在一间茶室,很小的茶室,约摸10平左右。仿木色的地砖,一张两米长的茶桌,在一个角落安静地摆着,一边墙是茶架子,另一边则是色彩或明艳或暗淡的手工艺品,一些精致的刺绣唯妙唯俏,让人忍不住用手去触摸。茶室里播放着中国乐器弹奏出来的音乐,轻轻的。在淡淡的茶香中欣赏这种手工艺品,真的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与我同行的朋友轻轻地跟她打了声招呼,正在整理茶叶的小雅转过身来的一刻,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在她的脸颊上,我显然发现一道从颧骨到前耳的疤痕,好奇心驱使我去看清楚,但我知道这很不礼貌,导致初见面的一刻,我竟然脸红了。小雅可能猜到心思,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可能时间已久,可能弄了脂粉,但这道疤痕还是能清晰看到。她很瘦,撑着麻布裙,招呼我们在不大的地方坐下,然后娴熟地给我们砌茶。
这种感觉挺好的,不用刻意去找话说,就这样,安静地喝茶,听听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对聊。后来,同行的朋友告诉我,小雅的疤痕是他的前夫弄的。
小雅以前就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子,做事大胆,高中毕业后,好色的她爱上了一个容貌姣好的男人,三个月后结了婚。但这容貌姣好的男人啊,是个酒鬼,一星期5天都在外面喝酒,通常是喝到没有凌晨三点不会回来。
其实,小雅认识这男的时候就知道他爱喝酒,但她就以谁叫自己好色啊一句带过。
这男人呢,一开始是因为做业务要应酬,可以理解。后来,酒量越来越大,成了生活必不可少,无酒不欢的地步。婚后半年,因为喝酒误了工作,失业。小雅一下成了这个小家的经济之柱,且要料理常常喝醉的丈夫,心里委屈但又是自己追求的,所以一直撑着。
自由惯了的小雅也会发点脾气,没想到,没工作的丈夫脾气更大。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男人开始性情大变,会夹着肢体语言发脾气,生活极其混乱。
一个晚上,小雅按着满是血的脸,披着沾着血的头发,手在路边招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截到一辆计程车去医院。
深夜赶到医院的朋友,只见小雅一个人坐在长长的走廊上,脸上贴着白白的纱布。朋友坐下,没有说话,只听见小雅说:“幸好,幸好我们还没有孩子,真是万幸……”
小雅就是这样一个人走出来的,一个人默默地打了两份工,存了些钱,把茶室开了起来。茶室开张那天,没有大的动静,开张几个月,亏本也没叫苦连天,她一直都是安静地经营着这家茶室,有空就刺绣。现在的小雅已褪去曾经的风火,安静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过着自己宁静的生活。
这种安静,让她在刺绣上获得了让人称赞的技术,也受到一些杂志专访。
我一直都认为,可以安静地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需要三个条件:有钱(有一定的闲钱),有一定的闲人,还有一定的闲时间。这三个条件备齐了,你就可以不受打扰地安静地写意地做自己的事了。而小雅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可能最终,我们都会过上安静地做自己的事这样的生活,可能,有一些人,由于性子的原因很早的时候就这样过了;有些人,却是经历了生活的波澜,沉淀后才这样过的。而我更欣赏后者,人的一生,平凡是幸福,但太过风平浪静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一生按着套路去过,确实会过得比较顺,当顺的人在享受着生活的赏赐,不顺的人还在艰难地爬着。但,垂暮之年,被回忆的往往是那些生活的小插曲,小困顿。生活,从来都不是完美的,当你在为你的工作前程担忧时,那些比你光鲜亮丽的人背后同样暗流涌动。
希望我们都能曾经任性地活过一场,最后也能安静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