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无明,满山业火生,挣扎号哭生灵。吱吱咧咧,劈劈啪啪,熊熊烈火,风吹世界清平。
情爱缠绵,你来我往,是非对错,哪能历历分明?闭目掩耳,杂念不生,全看我是什么心性。”
在索脉界大陆南垂,山麓蔓延,如数条长龙竞相奔腾。已入初冬,遍山红枫,阵阵山风拂过,哗哗嗦嗦,激起一排排红色的波浪。天已经冷了,秋草也开始变得枯黄。草丛中一条花斑大蛇游走,寻觅最后一餐,便准备入洞冬眠。一只灰色的野兔,无意中受了惊动,回头看见大蛇,没命地向着山谷奔跑。一头碰到石头,翻身倒地,昏阙过去,四肢还一蹬一蹬,保持奔跑的动作。
石头是一个黑漆漆的说不上方圆的大物,远看圆坨坨,近看方楞楞,不知经过多少岁月风雨冲刷,越发的漆黑,留下很深的痕迹。与周围山石不同的地方是石头除了漆黑,就是光秃秃,没有什么植被,几乎一棵草也没有,石缝中集了一些雨水,滴滴作响,斜进来的阳光一照,晶莹剔透,一闪一闪。石头东南的侧面,凹进去一块,形成一个小洞,像是被咬了两口的大饼。奇怪的是,洞中坐着一个人,已经看不出来面目,浑身上下漆黑,和石头融为一体,从外表看,仿佛若人形。在腿大腿和背部,长出一层白色的石苔,眼睛的部位,已经长出一米来高的小树,红艳艳的,煞是抢眼。
大蛇靠近挣扎的兔子,一口吞住,从腿部开始,一点点把它吞到肚子里去。大蛇蜿蜒游走,经过那个人身边,它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和血肉的清香,直把他当作和石头的一部分,嗦嗦地走了。
山谷里偶尔传来外面呼呼的风声,另外就是断断续续的一点水滴声,太阳每天照进山谷的时间不足一个时辰,岁月就这样过着。
“我是谁?”
一个声音喃喃。
一个惴惴不安的灵魂似乎苏醒,开始垂问自己。一切恍若梦中。
一个画面慢慢浮现,一个和美的家庭,一处城堡的小房子里,住着五口之家,父母年逾六十,身体硬朗,老爷子一手编箩筐的手艺,天天叼着烟袋坐在院子里编箩筐,老妈在家打理家庭上下家务,照顾孙女,闲的时侯,跑去小屋的附近,开了一个不大的菜园子。妻子是个聪慧独立的女子,在织锦房做事,城堡公主的生日将近,她赶织一匹锦绣,没日没夜赶工。男的是一名卫士,已经成为卫士小队的头领,统领五人小队在城堡巡逻。那男人的样貌和石人有几分相似。
“我在哪里?”
一个悠远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
石人一动不动,声音萦绕他盘旋,不知从何发出。山外的风声停歇了,只剩下“嘀嗒嘀嗒”水声。
一个失魂落魄的影子在荒山上乱窜,不像是寻找什么,倒像逃避什么。他不断地向后看着,慌不择路,踩着一块石头一滑,滚落山谷。
“我是怎么了?”
黑通通一片,听不见一丝声响,感觉不到半点知觉,一切充满诡异。
所有声音止歇了,一切平静如初。刚才的声音和画面,亦如同幻觉,仿佛从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