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写…
什么也没写,昨天的也是。这已经是我收到的第四封从边城那寄来的无字信。楼下装修声还是很重,走廊里小孩还在打闹。窗外依旧下着雨,老人在里屋放着外扩打电话。一声巨响,有人跳楼了。他手里隐约看到一张白纸…
什么也没写。洁白的纸上,不肯就范的小蚂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灰了又暗,灯还没来得及打开,雨却扑闪着落来了
什么也没写,再有一刻钟就该接娃了,还有十分钟的车程。她来不及多想,拿起钥匙冲下了楼。
什么也没写。钟声敲响时,我的笔还静静地躺着。风吹动着树枝,阳光在窗格子上攀爬,我的脑袋如桌面上那张纸,空空如也
今天什么也没写。他躺在竹椅里摇着蒲扇。我想:“就差下点雨了。”给他的茶杯续满水,我望向窗外暗夜的幽静。
什么也没写,可除了写作,我再不想做什么。过写作的生活——这个声音细弱又坚定,天真而无畏。还有更多的声音…
今晚,什么也没写,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真该死”。近段时间,明明有一股子冲劲,刚坐下来,又是一阵乱哄哄的。
什么也没写,妻子说。信封放在窗台,纸上的字迹无比熟悉。收件人是我,发件人也是我。信封背面的一角有画的笑脸,是另外的笔迹。
它被拆过了。并且放在这里有段时间了。触手温热,阳光下飘浮着密密麻麻微小的灰尘。
至少有几千种声音纠缠在一起,将世界碾压成一张白纸,每种声音都是一支笔,在纸上急促地划动着,细细一看,却又一个字也没有写。
两个多小时,硬生生一个字都没写下。该做午饭了,光标趴在纸上,有点不甘心,我叹了口气,不吃饭,或者一粒米就能饱,该多好。这时,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在窗外探头探脑,待我定睛时,它已不见了。
一日,有个妇人敲门,问我需不需要清扫烟囱。我说:我什么也没写……
什么也没写。雨天里走着,来到亚朵酒店。落于高山脚下的一座古城,在发声,惊起雪来。
什么也没写。天边的云在变换,我捕捉到那抹让人眼前一亮的颜色,它在我胸膛晕染,散开。纸和笔摊在桌子上。
纸上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写。我眼前浮现出太阳炫目的金光。我伸手去挡,却看见一条鱼扭曲着身体游在那里。
十几分钟过去了,绿色的光标依旧在空荡荡的电子屏首字处跳动,我不由得叹息一声,为什么都没有写出来。